这项合作谈得很顺利。
克拉克希望在之后从单亚身上套取到更多信息。
在一旁看的严夏觉得这希望不大。
很显然，单亚是被专门挑选出来的，对于镜像文明绝对的忠诚，也是很注意细节。
所以，葛里尼赫才会选在这里邀请富豪名流。
交谈了有三个多小时，期间单亚还带着他们在城市中转了一圈。
严夏大致计算这座城市有3~4亿人。
听起来也不少，但城市很大，显得有些空旷，符合县城的定位。
之后他们就被芬迪丽带了出去。
回到正常世界，克拉克和芙蕾芮都轻松了不少，芙蕾芮只差说感恩了。
告别芬迪丽，在悬浮车上，克拉克神情比较凝重。
“看来我应该全面评估一下镜像文明了。”
他想过很多镜像文明的样子。
但没想到是这样。
一个完全和人类文明没有任何隔阂，可以完全无缝切换的社会。
他知道，这对于那些富豪来说吸引力有多大。
这足以迷惑任何人。
“我们都有可能被它带入到深渊之中。”
“严先生你怎么看？”
克拉克询问严夏的意见，在他看来，很多时候严夏都会有独到的见解。
“我吗？”
“我是比较失望的。”
“我对新事物更加具有好感，而这个文明看起来就像是人类文明的拙劣模仿。”
“这难道不让人失望吗？”
克拉克思忖一番，恍然。
“的确有些让人失望。”
“对于我这样的公司来说，它具备威胁。”
“但对于联邦来说，其实它的威胁反倒很弱。”
“这边的人容易过去，其实也意味着那边的人容易过来，两者若是互通有无，强大的一方会占据绝对的优势。”
谁是强大的那方不言而喻。
芙蕾芮倒是说出了自己观察到了一个现象。
“那边的人似乎对我们并不稀奇。”
克拉克点点头。
“似乎是这样。”
严夏笑道：“这就更好了。”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熟悉我们，知道我们，相反，这是不知道我们的表现。”
“它们利用信息差来约束民众，而只要信息爆发，民众会做出合理的选择。”
任何的战争其实起源于政治的冲突。
公民本身永远都是善良的，和平的。
这一点不会在任何一个文明中有所改变，除非是两个文明。
在人类文明的叙事中，往往会将很多东西和民众绑定，比如宏观叙事。
就比如最着名的一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让寻常民众认为上位者的事情和自己有关。
原句是梁启超的饮冰室合集，而语义原文却是顾炎武的日知录。
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
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说到底，保家卫国，是君臣之事，在星际时代的现在，人类的渺小让宏观叙事体系崩塌，民众也更加容易出现偏向。
就比如旧联邦时期大规模的人口逃离。
其中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影响。
镜像文明脱胎于人类文明，很有可能在这一点上民众的观点和联邦也相似，这对于严夏来说未尝不是一个突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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