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柳城内大乱。
先前追随莫护持的五百余人逃回来，将莫护持被杀之事讲出。
莫护持的诸子们得知此消息，先是愤怒，纷纷吵着要出城，亲手去杀了莫护跋。
可随后他们便慌了，莫护跋手下那支骑兵原本是莫护持的，如今不仅杀了莫护持，还只听从莫护跋。
柳城内兵马并不多，鲜卑士卒大多数都极为分散。
他们与莫护跋交手，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我要回到封地集结兵马，再杀回来报仇！”
莫护持最宠爱的儿子，深知继续待在此地，一定会被莫护跋报复。
他当机立断，带着随从逃出柳城，前往自己的专属封地。
其余人见状，也是此想法。
虽说父亲死了，他们很伤心。
但莫护跋连父亲都能杀，何况是他们了。
跑，唯有跑的远远的，才能保住性命。
顿时，柳城内的莫护持诸子，四散而逃，各自前往自己的封地。
当莫护跋来到柳城之时，没有抓到他的兄弟，很是恼怒。
他找到自己母亲，诉说自己心中委屈，想要寻求母亲家族的庇护。
莫护持已经死了，对于儿子的请求，莫护跋母亲当然不会拒绝。
她也听说过莫护持的行径，对此极为厌恶。
当莫护跋母亲一族，得知支持莫护跋的人董氏后，更加坚定的站在了莫护跋的一边。
因为他们知道，谁能得到董氏的支持，谁便是日后的新任可汗。
这场内乱从开始到平息，只用了不到三日时间。
莫护跋则是占据了柳城一带，统领着这里的鲜卑人。
剩余的莫护持诸子，分别在并州，幽州以北的草原，扛起大旗，割据一方。
这一幕，像极了东汉版群雄割据场面。
洛阳。
董曜看着从幽州，并州送回来的书信。
果然如贾诩所说那般，莫护持的儿子们回到他所安排的封地中，只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
自他收回朝廷任命的可汗后，这些势力攻伐愈发的猛烈。
短短时间内，已经有两人被灭。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诸侯割据，何其的相象。
“来人，送些赏赐给贾诩。”
董曜知道鲜卑能有今日，少不了贾诩的主意。
那么该给的奖赏，也是要给的。
“夫君，何时把子常给召回来？”
蔡贞姬抓着董曜的胳膊，董恒这一来一回，大半年都有了。
该打的仗也打了，该杀的人也杀了。
这历练，总该符合董曜的心中所想了吧？
“召他回来还不是简简单单，我一道口谕便可。”
董曜颇为随意的说道。
这一趟董恒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的确是一个能够继承他的人选。
不过这才出去大半年，是不是时间有点少了。
他本想让董恒在辽东待个一年多，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就把高延优的脑袋给送了回来，出色的完成了他定下的目标。
“那就召回来嘛，你难道不想儿子吗？”
蔡贞姬摇晃着董曜的手臂，像少女般撒着娇。
“怎么会，我有那么多儿子。”
见蔡贞姬这么说，董曜更不着急了。
瞧瞧他身边的儿子们，有大有小，上到读书识字，练武修身。
下到身在襁褓，没有戒奶的。
少一个董恒在身边，似乎真看不出来什么。
“过些时日柳城局势稳定，我便把他召回来。”
董曜见董卓也来到王府，知道这老登什么意思。
先前老登便不止一次找他，向他索要宝贝重孙子。
今日又来，他可不敢继续拖着。
“真的？”
听到董曜真要把董恒召回来，蔡贞姬十分激动。
她挽住董曜胳膊，就要给予一些奖励。
“别闹，祖父来了。”
董曜咳嗽一声，蔡贞姬见状，羞愧的把头低下。
……
中原之地，兖州。
曹操收到莫护持已死的消息，大喜。
他尚未来得及高兴，第二条消息也随之传了回来。
看完后，曹操脸色瞬间便黑了下去。
他本想趁莫护持被杀，趁机联络鲜卑人，对幽州发起攻势，给董曜造成一些困扰。
可没想到这两条消息，仅仅相隔了三日，柳城那边便已经稳定下来。
“主公，现在鲜卑人分裂，莫护持诸子占据北方草原各处，您不觉得有些熟悉吗？”
荀彧思忖片刻，便觉得有些不对。
莫护持为何被杀他不理解，但结合董曜先前的册封，甚至连莫护持诸子都照顾到了。
现在想来，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推恩令？”
曹操立刻便想到此法。
董曜一个汉人，凭什么，也为什么去插手鲜卑人内部的事？
不就等着莫护持一死，让莫护持的儿子有理由去继承莫护持原本的土地。
这样一来，鲜卑人势力得到削弱，同时让鲜卑各族分裂。
但是董曜就不怕玩脱了，无法掌控这些鲜卑大大小小的势力吗？
“接下来怕是董曜会以莫护持已死，鲜卑人没有可汗的理由，收回朝廷的认命，让莫护持诸子去重新争夺可汗之位。”
程昱也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如果他没有猜错，给董曜出谋划策的人，应该是那个贾诩了。
这老贼尽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当初让李傕郭汜反攻长安。
就连那些公卿大臣的死，据说也和此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人，就是纯纯的祸害。
“那我们趁机联合这些鲜卑势力的机会有几成？”
“一成都没有。”
荀彧苦笑着摇摇头，太难了。
鲜卑分裂，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个机会。
但这些人很快便又会再次陷入纷争，即使他们联合起一方势力。
也会有另外一方为董曜表忠心，从而出兵消灭他们联合的势力。
鲜卑分裂已经是必然的，连同莫护持的死，一切都在董曜的计算当中。
他们根本无法从此次内乱中，获得一丁点的利益。
“唉。”
曹操叹了一口气儿，董曜这人，当真是无懈可击了吗？
回想起酸枣会盟，或许那时候众诸侯的决策是对的。
自那以后，击败，杀掉董曜的机会便再也没有过。
可惜，这世上没有重来之法。
否则，他绝对不会出言阻拦那些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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