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语气，有合适的姑娘了？”画棠好奇地反问。
季铭挟了一块红烧排骨给她。
再微笑道：“你这话问的……要是不熟悉你的人，还以为那姑娘是我自己相中的呢。你做上这刑官没多久，言行风格是越来越冷硬了，官威也越来越足了。”
画棠：“……别打岔，赶紧说。”
季铭：“是是是，小的招。户部尚书白柄的嫡长女，白清清，年方十八，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相貌出色、才艺双绝。
这是白柄说的，不是我说的。他向我推荐，希望我为白清清寻门好婚事儿。
我觉得：应该挺适合你哥。”
“不要。”
画棠听了直接摇头否决。
“白柄的本意，是想让白清清入你后宫的吧？你嫌烦，就想推给我哥，不行。”
季铭：“……你真的想多了，冤枉死小的了。人家白柄就说了、只是让我帮忙物色一个适合的好人家。
他怎么可能跟我提要入后宫？现在谁还敢在我面前提这话？官职不想要了、还是脑袋不想要了？
他们自己的家事都是一团糟，还想来操心我的家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已警告过所有人，谁敢跟我提三宫六院，我就先查他个底儿掉。”
听到季铭说起这个，画棠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挟起一只鸡腿，“奖励”给了季铭。
她画棠曾舌战群儒，季铭也曾就这事儿力敌众臣。
至今，也没人敢说：女子不能入朝为官；更没人敢说：让季铭选秀纳妃。
不过……
画棠在“奖励”完季铭后，看着他美滋滋地啃起来，还是对白清清的事情表示了拒绝。
“白清清十八未嫁，应该也是被两朝交替给耽误了的。但之前也没有定亲，说明白柄也是打着利用她高攀的主意。
对了，说到这个，你再发道皇令吧。让男子二十、女子十八后方可成亲。
以前的男子十六、女子十五，还是太早了。都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尤其是女子的。
十五嫁人，十六生子，又危险、又磋磨身子骨，会病多减寿。”
“我也早有此打算，只是总忘。行，吃了饭我就去办。”
季铭回应道。
然后，还是将话题给拐了回来。
“让你哥见见吧，万一俩人就看对眼了呢？”
画棠：“……你是被白柄磨缠得不过了吧？还是那姑娘你是真的瞧着好？”
季铭：“……你又冤枉我，不是，你又顺嘴胡说。我几时会瞧其他的姑娘来着？你明知道：我连楚迎月和郑佳欣具体长什么样、都画不出来呢。”
画棠闻言顿时失笑。
季铭说起这个，倒是真的。
曾经有一次，季铭在画画棠，画棠就让他、把楚迎月和郑佳欣也一并画在自己的旁边。
结果，季铭咬着笔杆想了半天后，才问她：那二位姑娘具体长啥样？
当时的画棠就很无语。
敢情日夜相处了三年之久，季铭居然连人家详细的样貌、都没有看清楚过。
不过嘛，画棠为此，心里也小小地夸赞过季铭。
季铭是真不近女色，多看其他女子一眼都欠奉。
画棠就解释道：“我不是说你看了白清清，我是说你被白柄磨缠不过，就又想推给我哥。话说，季子恒，你现在是不是一有烦心事儿，就想推到我哥头上啊？”
季铭哪敢接这话？
赶紧举手做投降状道：“你这小嘴儿是越来越厉害了，是真能给我扣黑锅啊。
这样吧，禁卫军们，最近正好捉了几只公虎、关在御花园里。准备让小虎挑选夫婿。
咱们也有样学样。等你从商州回来之后，踏青节也到了，就让群臣的家眷，带自家适龄的闺女去消暑行宫里游玩。
让你哥自己去选一个。
不仅你哥，还有些已经到了年纪还单着的官员们，也都去选。”
画棠闻言轻轻颔首，表示了同意。
以前选秀，皇帝挑剩下的，就由皇子们挑。皇子们挑完了，再由王公大臣们家的公子少爷挑。
宏朝建立后，季铭就添加了一些。
将每年的踏青节、七巧节、上元节，改为了赏景日。也就是男女相会日。
以前，闺秀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切由父母决定。
现在，每年中的这三个节日，就能邀约三五伴当，出门游玩。
或由家里的女性亲长们带领着、出去赏景等等。
也是在这三个节日里，未婚、未定亲的男子们，会结伴而出，然后……
两两互选。
这比隔着屏风看人、或者是在亲长们安排下偶遇的交集，能说上的话就更多一些。看人也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还有更多的可选性。
国朝风气，正在逐步开放中。
吃过饭，画棠就与季铭拥抱了一下，然后就坐上了准备好的马车，带上郑佳欣、和卫一等五十名护卫，赶往了商州。
……
四月五日。
楚迎月去给自己的长姐上坟。
她最初想让画棠帮她长姐立坟。
后来她自己学会了些验尸，在新朝建立、一切初初稳定下来后。
她就自己去将长姐的尸骸起出，并寻处山青水秀的半山腰处，重新安葬了她的长姐。
并郑重立了坟、建了碑，刻上了碑文。
当时画棠他们全程没有参与，只是陪着楚迎月，完成了整个过程。
现在，楚迎月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倚着墓碑，望着远方，静静地和她的长姐说话。
说她这些年来的经历、心情的转变和成长。说许许多多的事情、许许多多的话。
还述说了对熊庆杰的思念和惦记。
直到天色已下晌，楚迎月才离开，下了山，坐进了马车。
这时，有人快马过来，向楚迎月禀报道：
“楚大人，今日上午十点左右，有个自称是您好友的人，送了一箱银子过来。属下给您搁在办事房了。”
“知道了。”
楚迎月随意地回应了一声。
她现在的思绪还处于沉痛之中，也没有对这事过多的去思考。
她的好友就“幽冥堂”那几个，能给她送银子、还是一箱、还大明大方地送到公事房的，应该就只有季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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