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就沸腾开了，众人都热火朝天地、比比划划着讨论了起来。
有的人说：“会不会是苗姑娘的肚子突然被刺，然后本能地握住。之后楚大人再一拔刀给留下的啊？”
此话一出，顿时遭到了一片反驳之声。
“你咋这么笨啊？画大人都说了：那是握痕、不是划痕！”
“对啊，握痕就是握出来的，画大人不是给咱们对比了吗？那三道痕迹你还看不出来？那怎么可能有楚大人拔刀一说？”
而黄茵和珠峰，在一边也积极地比划起来。
黄茵对珠峰道：“来来来，我俩比划一下。你假装捅我、然后我一把握住。咦？不对啊？”
珠峰看看自己的双手，同样疑惑地道：“是不对哦，我捅过去的时候是有速度的，你一把握住，怎么都会有些划痕出来的哦。来来来，再试试。”
黄茵：“来，我先握住，你再捅我。咦？也感觉会被划到啊。”
珠峰：“难道说……？啊啊啊，我懂了！你过来。看这样子对不对。我抓住你的双腕，朝着我自己拽。你手上有刀，捅到了我。
之前不是有人证说：看到死者往自己身前拽楚大人的双手了吗？就是这样拽的吧？
然后楚大人手上的刀、就捅进了死者的腹部。但是没有捅太深，可能是死者自己也怕痛？
所以匕首接触到皮肉的那一刻，死者的手就滑开、就去握住了匕首？楚大人当时因为震惊，被苗姑娘松开后就傻站在了那里。
而死者这一握，一是怕楚大人捅太深了、二是想在手掌内留下刀痕，表示自己有挣扎过？”
黄茵闻听一拍巴掌，大叫道：“对，就是这样！之前证明了楚大人并没有带刀。她二女拉手叙话时，死者肯定是将藏在袖中的匕首，趁机塞进了楚大人的手中。
然后拽着楚大人的手，就让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腹部。但是太疼了，死者就忍不住松开了楚大人的手，然后自己就握住了匕首。
还有还有，之前有人证说了：死者倒地后，匕首就掉在了地上。
那么：就是死者自己将匕首拔出来、给故意掉到地上的。
应该不是故意拔出来的。可能就是太疼了、又扎得太浅了，她不小心给拽出来的。
她的手不是握着刀刃的嘛。
往地上摔的时候，人的手会本能地动的嘛。”
“嗯嗯嗯！”
珠峰点头附和。接口道：“而死者之前就已服过了毒。吃得那么急，就是知道自己会死？
可她明明就是个洗衣的贫苦女子，又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去‘宝香斋’用饭？还点的全是招牌菜？
那一席面，至少得要花费二两银子吧？难道说？她明知自己会死，所以掏出了所有的积蓄、去大吃了一顿？
可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寻死？还要在死前栽脏给楚大人？
也就是说：她在昨日、根本就做好了寻死的准备，而且：了解楚大人的行踪！”
黄茵听了也是激动不已，同时也疑惑不已。
“是啊，为什么呢？她俩原是知交好友、又近六年未见，何以就要用这样惨烈的方式、去陷害楚大人？
对了，之前我家看门的王婆子也说了：最近死者夜里常常跟人说话，吃得也好了起来。
你说……会不会死者根本就是受人怂恿？鼓惑？挑唆？收买？
至少有其中的一种吧？嗳？珠峰，你能不能闻出那是种什么毒？
找不到人，可以从毒物的来源去查嘛。
对了，还要查‘宝香斋’，看看死者是第一次去吃呢？还是最近经常去呢？是自己去的呢？还是和谁一块儿去的？”
黄茵正说得入神，脑中快速旋转，浑然忘了周围。
问完听到珠峰没有回答，还扯了对方的袖子一下。
直到被对方用胳膊肘捣了捣、再见对方指了指周围。
黄茵循指看去，才猛拍额头，反应了过来。
此时，周围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俩。
黄茵：“……”
抬手捂住脸，就要往地上蹲。
却被画都督一把给捞了起来。
一手、一把、给捞……得两脚离了地。
再被轻轻放好。
黄茵就听画都督道：“很好，你俩都分析得非常好。接下来，你俩和众人一样，继续观审。”
黄茵重重点头，又看了看自己，感觉自己110斤的体重、白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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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海则已转身，走回了公堂之内。
他大马金刀地坐回大椅之上后，一拍惊堂木，喝道：“带‘宝香斋’掌柜的！”
哪知，人被带上来后，死死地闭眼、闭嘴，就是跪在那里不开口。
画海便对着众人道：“本官的父亲，不爱对人犯、或者是嫌疑人犯动刑，尤其是大刑、重刑。
他总跟本官、以及刑官大人说：动了刑后，就不知道人犯招的是真是假了。也最容易制造出冤假错案。
所以，本官和刑官大人一样：轻易不会对人犯用刑。
但现在、此刻，本官要对这名叫赵建的掌柜用刑。
目的，不是为了让他招供，而是要让大家看看：他是如何对他的东家、忠心耿耿！”
说完，画海就抽出一根令签，掷去堂下，道：“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赵建的身体、随着这话音，肉眼可见地就抖了起来。脸皮、眼皮都在抖。
可他仍旧不睁眼、不开口。
直到被打得“啊啊”连声惨叫，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黄茵看着，悄悄跟珠峰耳语道：“这不对劲啊。这分明就是……”
“有问题。”
珠峰小小声回道：“这人太蠢了。他这样打死不招，其实才等于出卖了他的东家。显然，‘宝香斋’和苗姑娘的死，脱不开关系。”
“对！”
黄茵点头，不由地接道：“如果只是店家和食客的关系，他根本没必要如此遭罪。画都督好高明的招数。果然是那个：不为了对方招供的意思。”
而她俩自以为的“悄悄话”，也让早已引起众人观注的这两人的周围人，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人群中：就有人的脸色变了，一只手，悄悄地拢向了另一只袖子。
俩姑娘还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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