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乔岩又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王跃崴听闻沉默片刻道：“迈弛集团，我和他们董事长认识，他们也经常过来对接。好像是要在北方建数据中心，上次我还建议去内蒙或张北，那边毕竟成熟，不知为什么迟迟未动。”
“这样吧，你先去对接一下，了解一下他们的想法和需求，如果谈成固然好，要是谈不成，到时候我给他打个电话。不过，这种事决不能强求，企业是要考虑成本和利益的，能不能成就看你们的缘分了。”
乔岩随即道：“有王主任这句话，我就感激不尽了。那我们抓紧时间过去对接，有什么再向您汇报。”
吃过饭，乔岩破天荒地走进商K，开了最贵的红酒，好好陪着王跃崴高兴了一番。结束后，又亲自送到小区楼下，把带得东西给放到家门口。
全部结束后，乔岩浑身疲惫，却倍感高兴。对赵春晓道：“你这位同学也是性情中人，没什么架子，很好沟通交流。”
赵春晓道出实情道：“乔书记，甭看他是处级干部，平时没多少人抬举。别人来办事，不是找副司长就是司长，他顶多就是个陪衬。您今晚这么抬举，当然开心了。”
乔岩摆摆手道：“别这样说你老同学，还是有一定情义的。不管顶用不顶用，能结识这个层面的人物，也不虚此行。就算办不成，他平时给我们提供些信息，那也是很重要的。这条线不能断，要好好培养。”
“明白，书记，我一定加倍努力。”
乔岩长舒了一口气道：“订机票，明天飞深圳。”
次日上午十点，深圳市。
一出航站楼，热气扑面而来，大有南江省夏天的感觉。街上全是穿着半袖裙子，而他们还穿着外套。从装束看，一看就是北方来得土老帽。
赵春晓的人脉比较广，让深圳的朋友过来接机。一行人先去酒店入住，酒店的位置选得也不错，对面就是迈弛集团大楼。站在窗前看着深南大道，仿佛一下子从原始社会进入到文明社会，南江省省会夏州市与之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再过几十年也未必追得上。
乔岩这是第三次来深圳，记得第一次和丁光耀来考察，第二次是办杨清泉的案子，每次来都是匆匆忙忙，从来没认真看过这座都市。中国的城市大差不差，感觉哪里都差不多，不过深圳还是有一定特色的。
他不是来旅游的，也没心情旅游，赶紧让杨涛把他同学潘正阳约到了酒店，初步了解了该集团的情况。先前，乔岩已经做了大量的功课，再加上潘正阳一介绍，基本了解清楚，负责数据中心建设的，是迈弛集团旗下弛讯科技公司，负责人叫尹秋。
潘正阳说，尹秋是个女强人，今年三十七岁，原先在大厂工作，去年才跳槽到迈弛。此人做事雷厉风行，杀伐决断，上任后就整顿公司，砍掉好几个项目，又裁了一批人，把自己的旧部带过来，短时间内就稳控了局面。
头脑思维敏捷，说话干脆利落，相当强势，只要她瞧不上的，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说话了。她的部下私底下叫她李莫愁，不结婚没欲望的工作狂。
听此介绍，乔岩有阵发怵。他平日里接触的主要是官员，各种迎来送往，阿谀奉承，信手拈来，应对自如。企业可不一样，完全不吃这一套，一切照规章制度办事。一个偏远地区的县委书记，对方未必能放在眼里。
不管怎么样，已经来了，硬着头皮也得上。乔岩把准备好的资料检查了一遍，带上他们前去。
到了公司门口，潘正阳把她们带了进去。来到二十二层的弛讯科技公司，前台看到他们几人不停地打量着，并投来异样的眼神。
潘正阳上前简单介绍后，谁知前台傲气地道：“尹总现在在开会，谁都不见。”
潘正阳在集团也是小角色，道：“麻烦通融一下，这几位是专程从南江省过来的，不容易，要不你和尹总说一声，或者预约也可以，务必见尹总一面。”
前台不耐烦地道：“说了尹总在开会，她开会从来不喜欢被人打扰。现在进去汇报，我不是挨训嘛。这样吧，把你们的名片留下，等会议结束后我和她秘书沟通。”
乔岩哪有什么名片，从来没想着做那玩意儿。赶忙手写了一张纸条，递到面前道：“我叫乔岩，麻烦您了。”
前台轻佻地瞥了一眼纸条，丢到一旁淡淡地道：“行了，回去吧，有消息电话通知你们。”
乔岩一行只好离开，回酒店吃过午饭，左等右等没等来电话。这人架子这么大吗，连面都不见。等到下午四点多，他有些坐不住了，叫上赵春晓再次来到迈弛大厦，没有了潘正阳领路，连大门都进不去。和保安好说歹说，也不让进，除非上面打电话下来，比省委大院大门都难进。
乔岩没办法，又给潘正阳打电话才算混进去。来到弛讯科技，公司的人已经开始陆续下班了，走出来的全是二十多岁着装时尚的潮男潮女，同样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他。
乔岩这才开始关注自己的着装，难道穿得太正式了，还是太老气了。前台的女子正漫不经心收拾桌子，走过去好声好气问道：“您好，我是上午来的乔岩，请问您和尹总说了吗？”
女子抬头瞟了眼，慵懒地问道：“你谁啊？”
乔岩客气地道：“我上午来过的。”
女子又打量一番，淡淡地道：“哦，记起来了，我给忘了，尹总已经走了。”
乔岩怒气蹭蹭飙升，极力克制着情绪道：“那明天上午呢，麻烦给预约一下。”
这时，女子的手机响了。笑容满面接起来嘻嘻哈哈聊了半天，手里不停地翻动着文件。不一会儿挂了电话看了看表道：“不好意思，我下班了，你明天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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