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 什么是真实
结界之外的城市灯火辉煌，结界之内，此时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我把它带走你没有意见？”黑袍死神此时正站在段家的门口，对着裴馨宁的语气自始至终没有丝毫变化。
“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反悔。”裴馨宁摇了摇头。
她当然知道谁把被通缉者带回去是不一样的，但她一向不在乎这些。
况且，对方帮了自己很大的忙。
“嗯？”黑袍死神饶有兴趣地看了她几秒：“给你附赠一个消息：你的小男朋友似乎不太简单啊。”
听见他提到段珩，她猛然抬眸看向他。
却见对方并没有多说的兴趣，转身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是……什么意思？
待到裴馨宁再次见到段家和魏家的人的时候，便发现魏家的几人此时脸色惨白。
“怎么了？”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段珩上下打量检查过她没什么事之后才缓缓开口：“我们一直在找的几个实验室忽然重新启动了。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活口。”
他的语气有些沉重。
“应该是对方在发现刚刚那个死神被捕的时候启动了自毁程序。那样的话，即使把他带回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这算是，破釜沉舟的做法。”段文殊接着解释道。
“可是……”
琉璃一直在等的人，或许就在那里。
她突然在脑海中蹦出了一句话：这件事情牵扯的实在太多了。
这些或许……都是被默许的！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立刻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
如果让这些全部消失，那么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存在过。这种结果对于谁来说都可以说的上是即使止损。
当初的岚……是为什么离开的呢？
裴馨宁总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的发散性思维或许会令自己越来越感到恐惧，于是努力阻止自己接着往下想。
“宁宁，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段珩将她拉近了些，盯着她的眸子轻声说道。
“你……”有没有瞒我一些事？
她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怎么了？”他自然看出了她眸中的复杂。
她摇了摇头。
环视四周，只留下苦笑：“把你家弄成这个样子了。”
段家老宅原本一副古朴典雅的样貌，此时前厅处被毁了大半，虽然面上看上去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在场的人都能看见，房屋之上依旧燃烧着墨色的火焰。
“就当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吧。”他轻声说道。
她看向几位长辈的面色中带着愧疚，若是当时她没有当时就把那人揪出来，而是引开他的话。
段恒远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活了那么多年，猜个小辈的心思还是可以的。
“宁宁，这件事解决比什么都重要。你和大家的安全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你要牢牢记得。”
今后类似的事情或许还会有，这不该成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
“嗯。”她点点头。
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心思想太多的事情。
这一堆的事结束的这么突然，让她并没有什么真实感。
……
岚当初为什么会把自己的辖区交付给她呢？
是有什么非要做不可的事情？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那个时候……
一直到回了学校，裴馨宁满脑子依然是这些东西。
她回过神，看着琉璃在窗前拨弄着王芊芊她们给它的毛线球，小爪子按住了毛线的一端，另一只爪子快速地向另一个方向抓去。没什么意思，但它却玩得挺欢实，尾巴也一晃一晃的。
她回来的那天将它的主人应该不在了的消息告诉它的时候，它并没有她预料地崩溃的反应。
只是呆坐在窗边看着她们分别的方向整整三天三夜。
后来它说，它其实是有预感的。
人类的寿命只有短短的几十载，她们已经分开了那么多年，即使找到了对方，它找到的也可能是一副枯骨。
这样的心理准备对它而言已经做了很久很久。
只是在内心的最深处还给了自己一点点希望，如果……如果还可以再见一面的话……
“我跟着胧月大人的时候，她帮我查过，却并没有查到主人的名字。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注定了只会有那样的短短的交集，是我太执着地想要去找。”那个时候，琉璃般璀璨的大眼睛看着裴馨宁，在她面前坐地端端正正。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找到了之后又能怎么样，难道要问她还记得我吗？她就算看到我大概也不会觉得一只猫会活那么长时间，也不会把我认作是她的琉璃了。”
“所以，不见面的话……也挺好的。”
猫儿看她的神情十分坦然：“但是，馨宁大人，这段时间我很感谢您。感谢您帮我找到了答案。”
妖的世界并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小猫儿。”裴馨宁突然开口。
原本在窗边的琉璃顿时规规矩矩地跑了过来：“怎么了馨宁大人？”
“你们……究竟在瞒着我什么呢？”
“您说什么……”
没等琉璃把话说完，闪烁着光芒的大眼睛突然一点点变得空洞。
她对它用了搜魂！
对于生魂，她从来都不会使用这个能力，但是，如果不是这样，或许她永远也得不到应有的答案。
琉璃记忆中的一幕幕瞬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庞大的信息量让她一瞬间有些晕眩。
渐渐地，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地眨眼，将面前沉睡过去的猫儿抱起，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然后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
……
冥界与人界交汇的角落。
两道深色的人影此时正站在入口处，停了许久没有人说话。
这个地方太安静了，即使有风吹过树梢，即使有鬼魂和死神从不远处经过，依旧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死亡之地，本就是悄无声息的。
“考虑好了？你要知道，一旦决定了，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你跟宁宁是不一样的。”
“从你告诉我这些的时候就知道我不会反悔不是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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