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爹的话，姜书嫣并非善类，想一想你祖母，还有你兄长，不要再与他来往了。”
宋驰之将戒尺扔在桌子上，此时的他，完全不见刚才那凶恶的样子。
又恢复了往日的苦心孤诣老父亲形象。
“父亲，我错了。”
宋柳娴低头道歉，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虽然被误解，却并没有反抗。
“知错就好，只要乖乖听话，你就还是爹的好女儿。”宋驰之看着地上跪着的宋柳娴，声音慈祥。
只是面上却冷若冰霜。
他看着宋柳娴的目光，就是像在看商品一般。
“你也到了待嫁年龄了，爹看大将军不错，有能力。择日嫁去吧，也给府里冲个喜。”
宋驰之惋惜，本来是想把她塞给温不离身边那位的。
只是现在势微，原本早已暗中归顺的大将军最近却不安分了。
为了兵权，且就先这样吧。
“父亲，不可以这样！”
宋柳娴猛地抬头，一双眸子泛起惊恐：“大将军已有正妻与妾室，年过半百……”
而且向来视妾如玩物。
她若是去了也只是妾室。
这般处境，后果可想而知。
宋驰之一张脸又板了起来：“柳娴，你又不听话了是不是？”
“可是父亲！”
“就这么定了，这几天父亲就去给你请嬷嬷，教你各项礼仪。”
然后宋驰之又叹息一声：“父亲也不想这样做的，要怪你就怪姜书嫣吧。”
宋柳娴直到回去自己的屋子，整个人都是手脚冰凉。
她曾经随宋驰之去过大将军府，不小心溜到后院，看到有女人衣不蔽体的被抬出去。
那一天大将军的笑容，至今如同鬼魅恶魔。
那些传闻不只是传闻，是她亲眼见过的。
“父亲，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翌日。
大将军上门提亲。
消息闹的满城风雨。
敲锣打鼓，鞭炮齐鸣，摆出来的阵仗无比大，面子功夫可以说不能再足了。
可宋柳娴，便成了这京城的笑话。
姜书嫣原本只是在院子里面散步一下，听着外面的动静，皱眉。
“白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白荆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人，相国大人要把他的女儿嫁给大将军做妾呢。”
院子里面，姜书嫣挑了眉，语气中也带上了惊讶。
“宋驰之竟然愿意把他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老东西，而且还是区区一个妾室？”
朱衣抬头，看向白荆：“传言那个大将军根本不把妾室当人看，宋柳娴答应了？”
白荆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姜书嫣说道：“她不答应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宋驰之把这个女儿培养的是真好，骨子里面最深的就是孝道与服从。”
宋柳娴妥妥的就是一个牺牲品。
即便她着书立说，琴棋书画，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赢得了才女的名头。
只要占了一个“愚”字，旁人也只能扼腕叹息。
无论是愚忠还是愚孝。
“大人，那咱们就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吗？”
“不然把你送进将军府去换宋柳娴吗？”姜书嫣反问道。
后者马上紧紧的闭住了嘴巴。
“不过本大人今日身体好了许多，在拿到百里霜的信之前，倒是不妨去闹一闹。”
姜书嫣看了一眼这天空，日光惨淡，地上的积雪也没有消融，到处都是惨白色。
……
姜书嫣到了相国府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大将军从马背上面下来。
皮肤黝黑，脸上还带着一个大大的伤疤。
看上去就知道是上过战场的人。
只是那惨不忍睹的外貌和不堪入目的身材，实在是让她不敢恭维。
“这个大将军叫什么名字来着？”姜书嫣问了身旁的朱衣。
“大人，他叫祖思明。”朱衣完全习惯了自家大人不记得人名字的习惯，于是提醒道。
姜书嫣大步上前，浅浅的作揖。
“相国大人和大将军两家今天这是有喜事呀！”
这对于宋驰之来说，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眼下看到了姜书嫣，他们两个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姜书嫣，你来这里做什么？”
宋驰之看向姜书嫣的目光中立马带上了戒备。
姜书嫣看着宋驰之那一副凶恶的表情，笑得猖狂：
“相国大人，听说今日你家里面有喜事，本大人是特地来祝贺你的。”
祖思明已经年过半百了，还在想着老牛吃嫩草。
这本来就是京城里的一个大笑话。
“祖大将军，本大人其实也很好奇，像宋小姐这样端庄优雅的人，以后会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呢。”
她瞥了一眼面前穿着大红色衣服的老头，眼中充满了嫌弃。
“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祖大将军这样的人。”
被姜书嫣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实在是有些不中听，原本喜气洋洋的祖思明也沉下了脸。
“姜书嫣，你今天不要太得意了。”宋驰之握紧了拳头，警告她。
姜书嫣连忙摆了摆手：“相国大人，你误会了，我真是来道喜的。”
然后话锋一转指向了祖思明。
“不信你看祖大将军，一张脸笑的跟菊花一样，满是褶子的，多么开心啊！”
被猝不及防指到的祖思明，原本脸上阴沉的表情来不及转换，出现了僵硬。
但是祖思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姜书嫣这样说话，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甚至还被挖苦了容貌。
意识到他被摆了一道，顿时恼羞成怒。
“祖大将军，你这是何意啊？提亲当日见刀剑，可不是什么祥瑞之兆。”
姜书嫣看着祖思明直接抽出来的一把剑，目光暗了几分。
宋驰之没想到祖思明这么不给面，竟然直接在自家女儿提亲的当天，这么无礼。
他走到姜书嫣跟前，一双眼睛阴沉：“你若是识趣的话，就快些离开！”
“相国大人，咱们现在是共事的关系，共同寻找那东吴的七皇子，我来祝贺一声都不行吗？”
姜书嫣眨了眨着一双妖冶的眼睛。
原本是来看热闹的，只是现在她突然就想闹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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