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秋把属于她的嫁妆拿回来了大半,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而就在这时,司法院主审她案件的司法官派人通知她到司法院去准备调解。
砚秋没有多想,带了几个随从便来到了司法院。
司法官龚常平笑脸相迎,还带着几分调侃地提到了当初在城门口进不了城,还收了砚秋给的几十两等候银子,话里话外说砚秋仗着财大气粗,有些目中无人。
砚秋听出来对方似乎想搞事,一时不知对方想做什么,是不是要向自己索贿的意思?
但砚秋非常谨慎,因为她已经看出对方眼中的算计,跟官府的人打交道她是非常谨慎的,她的外公、外婆和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她,不要向官府的人行贿。
哪怕钱财上少挣一些,也不要去那样做,否则一旦这位官员倒台,他们将可能会因为行贿而被牵连进去,会影响到整个家族的安全。
所以他们家族历来的传统是不向衙门的官员行贿,当然这不包括礼尚往来的吃吃喝喝,这些算不得行贿的事情,那还是要有的。
毕竟很多事情都需要到衙门去办,要得到衙门的支持,少不了吃吃喝喝、礼尚往来、迎来送往,但得注意度和量。
而现在这位司法官故意提到她家的钱财,立刻就让砚秋警觉起来,她故意装着听不懂,只打着哈哈。
司法官有些生气了,索性不装了,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被调整到朱罗王朝京城担任司法官,刚到这里来,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带多少银子。
我知道你有一处宅院,非常大,你估计也住不完,能否把其中的一半借给我居住呢?当然你要我支付租金那也可以商量,不过我的薪酬并不高,可能付不了太多的租金。
不知道能否让我占点便宜,少收一点?当然如果说你们愿意资助我们这些穷官员过日子,把一半的宅院借给我用,我非常感激。”
砚秋都惊呆了,这位司法官还真是敢狮子大张口,她的那处宅院堪比皇宫,想必这位司法官是知道的,拿一半借给他用,还不要钱,他怎么能开得了这样的口?
当下砚秋淡淡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打算把我的宅院借出去或者出租,我也不习惯跟别人合租或者合住。”
司法官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不过他依旧没发火,而是接着说道:“没关系,要不你借我点钱,我一时周转不开,手里比较紧,你借我些钱,我自己去租一套房子。
你放心,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如果你放心的话,不开借据是最好的,如果说你不放心,我也可以给你写张欠条。”
砚秋依旧保持着脸上职业的笑意,她说道:“很抱歉,司法官大人,我的案子在你手里,如果你跟我借钱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向你行贿。
这对你的声誉会有不好的影响,也会让人误会我为了赢得官司而向司法官行贿,所以为了咱们都避嫌,还是不要有经济上的往来为好。”
砚秋以为她说的已经很委婉了,可没想到这司法官的脸皮比她想象的要厚得多。
司法官马上说道:“这个完全可以理解,不过咱们可以把借钱的时间往前面写,提前一年,这样咱们在一年前就借了钱,而那时候你还没起诉离婚,案子也没在我手里。
所以谁也不能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谁又能说什么呢?”
砚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看来这司法官是十足的大贪官,这种人能否秉公执法可不太好说,所以自己恐怕得做好准备,免得到时被他算计了。
既然对方这般贪婪,砚秋已经不想跟他再纠缠,直截了当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借款的要求,很抱歉。”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没有往外借钱的习惯。”
“我又不是不还你,我可以给你打借条啊,我是真的手头紧,周转不过来。”
“那您可以到大宋的金行去申请贷款,我相信以大人您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申请到消费贷款,虽然利息稍稍有点高,但还是很方便的。”
一听这话,司法官眼珠转了转,马上又改口说道:“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消费贷款是需要提供担保的,这样吧,你替我做保证人,这总可以了吧?”
砚秋再次皱眉,这人怎么就赖上自己,死活不撒手了呢?对方想玩什么花招,从小就接受严格家族培养的砚秋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家伙显然想来一招李代桃僵,贷款之后就说自己没钱还,金行就会找自己这个保证人主张权利,甚至可能变卖自己的抵押物。
这样的手段在商业交往中都是非常常见的空手套白狼的手段,砚秋怎么会上当呢?当即摇头说道:“抱歉,我做生意从不借钱,也不赊账,更不会替人做担保,这是我做生意的原则。”
“这又不是做生意,只是朋友间的帮忙而已,朋友间有困难相互帮一帮,难道也不行吗?
不会是砚秋姑娘不把我当朋友吧?要是那样,那我可会很伤心的,我这人一旦伤心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司法官有些恼羞成怒了,语气中开始带着威胁。
砚秋也懒得跟他废话,站起身说道:“司法官大人,如果没有其他关于案子的问题,那我就告辞了。”
司法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是阴恻恻地看着对方,说道:“你要是走出这个门,我打赌你一定会后悔,而且会求着再重新走进来答应我全部的要求,又何必等到那时候丢脸呢?”
砚秋见对方撕破脸了,便也说道:“我相信大宋的司法官都是公正无私、秉公办案的,如果遇到枉法裁判的贪官污吏,到时候自然有衙门来管,不是谁都能够只手遮天的。”
说着,她迈步走了出去。
司法官眼看着砚秋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茶盏砸得粉碎。
接着他气呼呼地背着手在屋里转了几圈。
好半天,仆从才敢小心翼翼地进来替他收拾打扫摔碎的茶盏。
而这时,门房进来禀报:“龚大人,古罗王朝富商哈里家族的黛维小姐求见,您看是否让她进来?”
龚常平正一肚子怒火,喝道:“一个商贾家的女人,居然想见我,她好大的脸面!我堂堂司法官,也是她这种满身铜臭的人能高攀的吗?”
门房赶紧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我这就叫她走。”
说着,门房转身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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