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闪电不可能一下子想到这层关系,眼看他盯着砚秋不放,身边的侍卫立刻上前,对砚秋厉声喝道:“见到王爷为何不下跪?还不赶紧跪下!”
闪电却朝侍卫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 侍卫忙应声退到一旁。
闪电迈步走到砚秋面前,见她望着自己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害怕与拘谨,反而透着一种纠结与痛苦,这让他愈发好奇。当下他微笑着问道:“我们俩之前认识吗?我怎么觉得你这么面熟呢?”
砚秋心中满是苦楚,她知道对方的身份,自然也清楚两人的堂兄妹关系,暗自思忖:咱们可是共一个爷爷的堂兄妹,怎么会不面熟呢?但她不想暴露自己的郡主身份,只是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
见到这个礼节,闪电愣了一下 —— 这种行礼方式只有皇室同辈相见时才会使用,而且对方的动作显然十分娴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中大为惊讶,又仔细打量了砚秋一番,随即问道:“请问姑娘芳名?能否告知一二?”
砚秋迟疑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叫砚秋。”
闪电点点头,并没有多想 —— 他以为对方说的 “砚” 是 姓氏的“燕”,还以为她姓燕,压根没意识到砚秋没说自己的姓氏,更不知道两人其实都姓赵。若是砚秋报上全名,闪电说不定立刻就能想起这位堂姐。
于是他随口问道:“燕姑娘也是来这里办事的?”
“是的,我想办一份通关文牒。”
“哦,燕姑娘这是要回大宋吗?”
“是的,路上携带了些财产,担心不安全,便请了护卫队,所以需要办理通关文牒。”
闪电微微点头,说道:“那你忙吧,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你办事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大家都很守秩序,办事效率也挺高。” 砚秋实话实说,她确实看到衙门的人做事利落,毫不拖沓。
闪电点头道:“那你先忙,我再四处转转。” 说着,他又朝砚秋身后的管家和两个雇佣军首领微微点头示意,这才转身走向那些点头哈腰、等候迎接的衙门负责人和其他官吏。
可他刚走出几步,突然又停住了脚步,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望向砚秋身后的一人 —— 正是砚秋的总管。他皱起眉头,忽然问道:“咱们之前见过面吗?”
那位总管其实一直跪在地上,只是作为郡主的管家,他平日里很少需要行下跪大礼,即便下跪也无需五体投地,只需屈膝低头便可。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刚才下跪时,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全身匍匐在地,而是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微低着头。
也正因如此,闪电才能看清他的大致样貌 —— 就是这张脸让他觉得熟悉。刚才他就觉得砚秋似曾相识,如今连她身边的人也有熟悉感,这让他更加疑惑。所以他转身回来,仔细端详着总管,开口询问。
其实闪电确实见过这位总管。前不久,总管为了将砚秋的庞大嫁妆顺利运回城,确保车队完整通过城门,特地向守城官禀报此事,请求允许车马连续通过,还愿意支付每人十两银子的等待费,同时也给了守城官员和士兵一笔钱。
可守城官表示,这件事事关重大 —— 毕竟京城城门若长时间不关闭,存在不小的安全隐患,况且大宋当时正与王朝联军交战。
虽然王朝联军已在寻求谈判,将军队撤离到了京城三十里之外,大宋的探马也在这一带布下了严密眼线,只要王朝联军有任何动静,都能第一时间禀报守城官,及时关闭城门,但风险依旧存在。
因此守城官不敢擅自做主,便带着总管去找了闪电 —— 作为京城最高指挥官,此事必须由他点头才行。
也正是那次,这位总管曾向闪电禀报过情况,两人见过一面。当时闪电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欣然同意了 —— 反正以当时的局势,就算城门敞开,王朝联军也未必敢发动进攻。
他们一心只想通过谈判保住之前的利益,绝不敢再挑起事端,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要知道,附近有大宋三个集团军在陆地上对他们形成包围,海上还有两个海军集团军从两翼随时准备夹击,总共五个集团军、一百五十万兵力;
而王朝联军只剩下五十万兵力,还多是残兵败将、老弱病残,根本没有一战之力,所以闪电完全不必担心。再加上他听总管说的情况,也觉得砚秋颇为可怜,便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此刻,管家听二十皇子问起自己的身份,忙微微抬头,目光却不敢直视对方,只敢看向对方的脚边,不过这样刚好能让对方看清自己的整张脸。他说道:“启禀殿下,小人曾代表我家姑娘,前来请求殿下批准我们的车马连续运输嫁妆进城,有幸得到过您的召见。”
闪电一听,立刻就想起来了 —— 毕竟时间相隔不算太久。他马上 “哦” 了一声,目光再次投向砚秋,问道:“你就是那个想跟朱罗王朝王爷苏达离婚的大宋女子砚秋?”
砚秋点头答道:“是的。上次多谢殿下批准我的嫁妆车队连续通过城门,才得以这么快把嫁妆运回来,而且全程安全,没有出任何意外,多谢殿下。”
闪电注意到,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称呼自己 “殿下”,甚至没叫 “王爷”,而是用了平辈之间的 “你”,这让他更加惊讶。其实这是砚秋的下意识反应 —— 她知道自己本该称呼对方 “殿下”,可她是正儿八经的大宋郡主,如今不以郡主身份行事,并非因为犯了错、见不得人,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
可当她面对家族中的其他亲戚时,下意识地会以平辈自居 —— 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她痛苦的童年与少年时期形成的一种倔强的自我保护。
那时她得不到关爱,反而常被人嘲笑奚落,便更渴望夺回自己应有的尊严,所以骨子里的傲气让她在见到二十皇子这位堂弟时,不自觉地用了平辈的称呼。
尽管对方的称呼有些反常,让闪电觉得奇怪,但他并没有过多在意,只是随口问道:“对了,听说你要跟那位王爷离婚,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砚秋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闪电 —— 她已经不想打这场官司了,只想远远逃走,过自己的日子。所以她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句:“还在审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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