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将官将一条黑色的丝带扔给她:“把它绑在你的右臂上,这是你小队长的标志。”
砚秋戴好袖标,招呼着她身边的五十人组成一个小队。
就在她招呼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一掌拍向她的肩膀。
她下意识地感觉到后背劲风袭来,立刻转身飞起一脚,将那拍她肩膀的人踢得摔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众人都哈哈大笑。
砚秋回头看去,看清拍她肩膀的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手里拿了一把砍柴的斧头。
那斧头已经摔了出去。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砚秋吼道:“你疯了?踢我做什么?”
砚秋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臂也绑了一根黑色的丝带,看来也是个小队长。
她歉意地拱拱手说道:“抱歉,我以为是哪个潜伏的敌人突然向我出手。”
“我来是来找你换几个人,你怎么突然动手?痛死我了。”
砚秋说道:“换什么人?”
那中年小队长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肚子,才把几个人叫了过来,说道:“这七个人给你,把你身边这七个给我。”
砚秋一看,发现那七个人居然是几个中年人,其中妇人有两个,头发都白了。
叛军中有不少是老弱病残,其中有少量的是中老年妇人。
他们有的做男子打扮,有的索性只穿着女子的襦裙,畏畏缩缩的,手里都是空空的,没有兵刃。
砚秋下意识地便想说凭什么?
她身边的这些基本上都是男的,而且对方挑的那七个是相对比较壮的中老年男人,这家伙想用七个女的换她的七个男的。
要是换做其他人,当然不会干,因为那相当于拿走了她战斗力还算强的士兵,却塞给了她几个打不了仗的妇人,换谁都不会同意。
只是砚秋的考虑不一样,她可不想带兵跟着叛军干,她还巴不得身边的人都是些废物,到时候她跑起来才更加方便,没人能发现她,就算发现了也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她。
所以当即便点头说道:“自家兄弟,好说,你要换就把人带走吧。”
那中年人刚开始还很嚣张,想强势逼迫砚秋换人,所以才上来就想给砚秋一个下马威,直接朝她肩头重重一掌拍过去。
结果没想到被对方一脚踢飞,才知道对方武功远在他之上。
本来他想爬起来就跑的,但是又不能丢了面子,因为他手下还有几个人跟着来,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想要换人。
假如砚秋强势拒绝,那他就会甩下几句场面话,类似于 “不给面子走着瞧” 之类的。
结果没想到砚秋居然直截了当答应了,让这中年人顿时高兴起来。
对方给面子,他当然就顺着台阶下,抱拳拱手说道:“刚才是误会,没想到小兄弟这么上道。”
“我叫周老栓,不知道兄弟如何称呼?”
这周老栓是逃亡到此的汉人,砚秋道:“我姓晏。”
“晏” 这个姓氏在宋朝是很普遍的,所以砚秋并不担心会有人怀疑到她。
“原来是晏老弟,幸会幸会。”
双方交换了七个手下之后,周老栓说道:“咱们以后行军作战都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不知道老弟意下如何?”
周老栓之所以起了跟砚秋结伴征战的想法,主要是因为对方武功不错,将来遇到强敌,说不定能够背靠大树乘凉,保住自己一条老命。
砚秋无所谓,反正她是要找机会逃走的,当下便点头说道:“行啊。”
周老栓大喜,马上掏出两个饼子,一个递给砚秋,一个自己塞进嘴里,还拿出一个酒葫芦递给砚秋说道:“来,我这里有点酒,喝一口。”
既然知道砚秋是个高手,以后免不了要求着她,当然得给人家一点好处,不然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候,谁会愿意照顾他?
砚秋还真饿了。
她贵为郡主,刚才陪着丽西卡来山谷中看鸟时,也是以郡主的身份出行,所以身边没带干粮也没带钱,因为这些东西自然有随从替她打点处理。
刚才又换了一身士兵的衣服,那士兵本身也没什么钱,所以她现在身上既没钱也没干粮。
此刻已经是半夜,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这个饼看着还算不错。
她虽然是富商之女,但在苏达家的三年没少被磋磨,很多时候吃的就是这种杂粮饼子,所以她早就习惯了。
而且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叛军的一个小队长,自然要能吃苦 —— 毕竟跟着叛军出来的大多是穷苦人,都是为了谋生才铤而走险。
于是便伸手将那个饼子接了过来,说了一声 “谢”,但那酒她却没去接,而是说道:“行军打仗的时候不能够喝酒,我可不想被上司看到了处罚,你最好也别喝了。”
周老栓显得有些尴尬,赶紧将酒葫芦挂在了腰上,说道:“好勒,我听你的。”
砚秋很快吃完了饼子,接着便和众人一起坐下休息。
士兵们也各自掏出身上的干粮吃了起来,这些干粮都是沿途抢来的,当然,没抢到的人也会领到这种杂粮饼子。
并没有人来招呼他们,通知他们是原地休息待命,还是准备行军走夜路。
不过很多士兵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开始呼呼大睡。
好在这个时节并不算冷,就算睡在野地里,倒也不会着凉。
砚秋以前在王府受磋磨的时候,被罚跪祠堂,或者关在柴棚里,也没少在地上睡过。
现在睡在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但这些士兵似乎毫不在意。
很多尸体的衣服都被扒了下来,被士兵打了个包裹背在身上 —— 将来这些衣服拿来换粮食,或者带回老家去,都算是一笔财富。
也没人去管这些战死的叛军士兵。
周老栓想和砚秋拉家常聊天,砚秋却对他爱搭不理,而是找了一块避风的地方躺下睡觉。
周老栓见状,也就只好找了个地方歇息去了。
砚秋当然不想搭理他,她盘算着后半夜大家都睡得差不多了,就找个上茅房的借口偷偷溜走 —— 此刻不溜,更待何时?
眼看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夜空依旧没有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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