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你喜欢橙子味的糖衣还是草莓味的糖衣？”秦一澜像是哄小孩一样问道。
秦双燃扯了扯嘴角，她又不是小孩子，“我不需要糖衣片。”
“好好。”秦一澜笑着答应道，在电脑里输入着什么，“Ⅲ期临床试验估计是等不了了，等Ⅱ期的临床试验结束，我微调一下就先用着吧。”
秦双燃如果有犬耳的话，恐怕现在已经耷拉下来了，Ⅲ期不是她等不了，而是秦一澜的生命等不到Ⅲ期临床试验结束的时候了。
连接着电脑的打印机发出细小的运作声音，出纸口慢慢有了一摞纸。
秦一澜把这沓纸拿起来，放到旁边的装订机把纸订好册子，然后递给秦双燃，“看看治疗方案。”
秦双燃没拿，“反正不是有你在的，我听一一的就好。”
秦一澜叹了口气，“那只好让小臻过来监督你了。”
“把方案给我。”秦双燃从他手里把册子抽走，认真阅读起来。
秦一澜把U盘拔出来，再放到抽屉里，“现在的治疗方案只需要一到两年的疗程，如果是再出现不受控制的伤人行为，就用U盘里的方案二，但整个疗程会拉长到两到三年。”
“知道了。”秦双燃摇头晃脑地应着，“我会注意的啦。”
秦一澜站起来，摸了一把秦双燃齐肩短发的发尾，因为头发是她自己直接剪掉的，发尾的茬发摸起来有点硬刺的感觉。
两版方案里都有物理治疗，他还是放心不下，“不告诉小臻的话，至少跟老爸说一声吧。”
“不用啦。”秦双燃摇头，秦知枫一直觉得秦一澜的病跟他年轻时的药物滥用有关，要是被秦知枫知道自己的事，肯定又要乱想，“只是一两年不跟外界联系而已，我自己就是医生啊，再说不是有机器人的嘛。”
机器人和真人哪里是一样的，更何况方案二里有MECT，但秦一澜也可以理解自己妹妹的做法，换做是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治疗时脆弱且糟糕的一面。
秦一澜望着妹妹与自己相似的脸，要是他能活下去的话……
“哎呀是因为我自己乱吃药，跟一一没关系，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啊。”秦双燃最见不得秦一澜用这种眼神看她了。
“但双双念博士不是选的肿瘤学吗？”秦一澜笑看着秦双燃露出被戳中了的表情。
秦双燃还是要嘴硬地道，“因为你和老爸都有学这科啊，到时候作业都不用自己写了。”
——
“秦双燃你他妈有病吧！”傅宇珩捂住自己的鼻子怒骂道，看到她手上只剩一半的酒瓶子，又害怕地往贴墙往旁边挪。
“是啊，就是有病。”秦双燃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另一只手举起了酒瓶子。
——
“双双，怎么还没睡？不困吗？”秦一澜穿着蓝色的长袖睡衣，从两个人房间中间那堵墙上的窗户里探出头问道。
“不困啊。”在书桌前写物理作业的秦双燃抬起头朝他咧嘴一笑，“现在特别精神。”
秦一澜觉得她精力有些过分充沛了，提醒道：“12岁的儿童每晚的睡眠时间是9到12小时哦，明天是工作日，我们至少要七点起，现在离晚上十点还有十三分钟。”
“可对睡眠时间的需求是因人而异的啊。”秦双燃歪了歪头。
秦一澜带着点恐吓的语气道，“晚睡会长不高哦。”
秦双燃果然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一一快去睡吧，我一会就睡了。”
“好吧。”秦一澜缩了回去，把窗户合上。
墙上的卡通挂钟，发出一声到整点的“滴答”声，指针到了十点的位置，秦双燃把房间里的大灯关掉，而书桌的台灯依旧开着。
她端正好坐姿坐在书桌前，继续写着作业。
“滴答——”
秦双燃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十一点了。
年幼的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苦恼表情，“时间，不够用啊。”
秦双燃已经不止一次感到这一点，她的父亲秦知枫是一位百年难遇的全才，同时年少气盛，为了给自己的姐姐报仇，结下了不少仇家。
即使秦知枫从来不会给两个孩子任何压力，秦双燃也从年幼时聊聊的几次宴会当中看出来：
很多人都盼着他们家不好过，甚至在背地里诅咒她的双胞兄长。秦家的产业如果只是吃秦知枫时期的老本，仍然不是百分百牢靠的，要有人继承秦知枫的位置才行。
所以她必须、必须得更快地成长起来才行。
明明心里是这么想的，身体却不争气地打了个哈欠。
秦双燃打开书桌带锁的抽屉，里面是她从老爸的药房里偷到的好东西，小小一粒就能让人集中注意力。
先把胶囊扔进嘴里，再拿起旁边的水杯灌水咽下去，秦双燃继续写手头的作业，要再多做一点，再多一点。
一开始只是偶尔服用，但在一段时间后，出现了明显的耐药性，她不得不换了一种药剂服用，然后再换，最后就是——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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