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还撑得住吗？”姜璃举着刚点起的火把，走向倚着岩壁坐在地上的霍仙姑。
毕竟年纪摆在那了，即使刚才从上面掉下来时，她反应极快，从边上岩石借力，摔下来有了缓冲，这才不至于跟其他人一样，倒在地上左右呻吟，但到底还是被撞得不轻，这会儿独自一人坐在那，想来也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出什么端倪，扰了队伍的信心。
闻声，霍仙姑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来人，露出了脸上的一小片擦伤，她故作镇定，有些吃痛的放下酸痛的手臂，嘴上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
“放心，没找到张家古楼，我还死不了。”
听听这话说的！
姜璃有些生气得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还是这么犟？还一点不服老！
“仙姑，你怎么现在跟我说话也夹枪带棒的了？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姜璃撇了撇嘴，语气里像是在抱怨。
霍仙姑听了这话却是冷哼了一声，“你跟无家那小子亲近的时候，也没想着我这老太婆，就连巴乃一行，都有他的缘故在其中，小郡主现在不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原来是心中有气，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姜璃反倒轻松了几分。
但她霍仙姑跟无家之间的纠葛恩怨，姜璃想想还是闭了嘴，这会儿她说什么都不合适，况且这其中的牵扯，是连当事人面对面都解决不了的事，更别说无邪这个孙子辈的了。
话说回来，无邪也是受了他爷爷的牵连。
这个无老狗！
姜璃心中愤愤，纵使有许多话想解释，那些挂念的话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之前没机会跟你道喜。”大概是霍仙姑见面前人久久沉默不语，气氛实在有些尴尬，她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从见她第一面时就该说的话。
“我听绣绣说了，你经历了很多事，还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走我老太婆前头去了。”
听到这话，姜璃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想到了之前那段不算美好的回忆，自己差点真留在黄泉的事。
霍仙姑继续道：“你跟……张家族长结婚的事，也没告诉我，当时连个贺礼也没送去，不过那是因为你没邀请我，连个请帖都没下，没送你贺礼也是应该的。”
说这话时，霍仙姑表情有些傲娇，尤其是在话锋一转时，直接将一大口锅盖在了姜璃的头上。
“我那时是来不及。”姜璃矢口解释，“那时以为自己快要活不成了，索性就在死前体验一下成婚的感觉，谁知道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还能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吧。”霍仙姑语气平淡，目光却格外坚定。
“好好活着，等这趟行程结束之后，回北京我把迟到的贺礼给你们。”说罢，她顿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说：
“如果我能活着出去的话。如果不能，你去霍家，绣绣会给你的。”
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姜璃只觉得鼻尖泛起酸涩，她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压抑着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比轻快——
“说什么呢，有本郡主在，还能让你留在这儿？”
霍仙姑没有接话，只是哑然失笑，不知道这笑的含义是在欣慰，还是笑她天真。
张启灵还在寻找新的路，其他人在四周零零散散坐着，少数几个没有受什么伤的人在帮其他人处理伤口。
山洞被火把照得亮堂堂，四周人的低语，也叫这里多了几分人气。
张启灵从黑暗中走出来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去，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像是在等待他的话。
“前面有路。”
一句能给人带来希望的话，众人闻言，脸色瞬间好转，甚至觉得身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姜璃快走了几步，迎上去把人从头到尾看了个遍，在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新添的伤口时，才松了口气。
“下次再要去探路，让我跟你一起。”她依然是不放心，开口叮嘱说。
张启灵没应声，似乎并不想接受她的提议，毕竟这一次去探路，也是他主动让姜璃留下来的。
与其跟自己一起去探索未知，时刻准备着面对危险，他更愿意让她留下来，至少跟多数人一起，她会安全。
“别以为你不说话就当是拒绝我了！”姜璃愤愤道，说起话像一只炸毛的猫。
看着她这副样子，张启灵难得一见勾起了唇角，眸中染上一片笑意，他抬在姜璃的发顶揉了两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其他人已经休整好，背上了行囊，也幸亏着地上的泥泞，叫他们虽然脏了衣服，但至少没受太重的伤，也能支撑着走完接下来的路。
张启灵找的新路完全是一个洞穴，狭窄潮湿，几乎只能容纳一个人行走，有些低的地方甚至还要猫着腰才能勉强前进。
洞穴里又湿又冷，越往里走越叫人忍不住打起寒颤，脚下一步一个水坑，冷冽的水浸没鞋底，冻得脚快没了知觉。
“快了。”张启灵走在最前面带路，听着身后姜璃时不时传来的沉重的呼吸声，他下意识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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