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撇着嘴，却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见她抬眸望着面前人，开口言道：“我突然发觉，芳华姐姐从前说的话格外有理，我要不还是一个人吧，这样就不会有什么牵挂了。”
说着，还不忘叹了口气，眸中满是神伤之色，像是在惋惜，可张启灵听了，却顿感不妙，只觉得眉心忍不住跳了两下。
他眸光微闪，紧紧盯着小姑娘，握着她手臂的手都忍不住收紧了几分。
“不要我了？”
张启灵话音淡淡，莫名还能听出其中带着几分受伤，那话明明只是在询问，却听得人于心不忍。
姜璃瞬间有些绷不住心思，刚刚还强装镇定的内心，却因为张启灵的一句话，变得溃不成军，眼眶刷的一下就泛起了红。
可她还不断在心底告知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的事，自己不能有这种搬不上台面的想法，她是郡主，需得包容，需得端庄，不能叫人再看了自己的笑话，自己从小到大的所学之礼便是用来约束自己的。
可越是这样想，她越觉得自己身上像是套着一只牢笼，紧紧束缚着，如今连委屈的情绪都丝毫不敢露出。
她强忍着心底那丝突然升起的感性，那丝难过 突然低着头不敢去看面前的人，她真的会溃不成军。
“姜璃？”张启灵意识到眼前之人有些不对劲，刚刚还有那语气也瞬间消散开，他开口询问道。
他声音一出，姜璃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小珍珠连成线砸在了地毯上。
“抱，抱歉，我失礼了……”她一边哭还一边将人推远了些，话音哽咽得撇过头，又十分倔强得用衣袖抹着眼泪。
张启灵也没想到小姑娘怎么突然哭了起来，面对她的疏离，自己甚至还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他心里却清楚一点，今天如果事情不说清楚的话，他们以后可能还会再因为今天之事产生矛盾。
他更舍不得看小姑娘这么委委屈屈的样子，那眼泪明明是砸在毯子上的，却又像是砸在他心头一般，滚烫，生疼。
“别哭了，怎么了？”他双手托着小姑娘的脸，强制与自己平视，小姑娘哭得眼睛通红，可怜模样，是叫人看一眼都会觉得心疼。
“不要你了，不当郡主了，不想……”
“不行！”
他甚至没让姜璃把话说完，就直接厉声打断了她，不能不要他，不能不当郡主，后面的话，更不能轻易说出不想好好活着。
姜璃被他刚刚那一声吓得愣在了原地，甚至连抽泣都停滞了好一会儿，只有刚刚挂在眼角的泪吧嗒一下砸在了张启灵的手背上，那灼烧感瞬间涌了上来。
“你，你还凶我？”
一时间，她哭得更大声了……
张启灵：……
“我道歉，别哭了。”他无奈又放缓了语气，小心擦拭着小姑娘脸上那小珍珠一样的泪珠子，他只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从前在哪儿经历过一样。
姜璃却觉得自己就是一句气头上的话，张启灵就凶自己，一时间，刚刚自己心里想的那些东西一股脑全都砸了出来。
“张启灵你太过分了，你对我这般好，我往后若离了你可怎么办？”
张启灵：那就永远不离开。
“都因为你，我如今变得同从前越发不一样了，阿娘阿兄从小便教我识大体，该如何做一个郡主，我如今只因为瞧见你跟云彩阿姐一起，就心中生了狭隘，成了小肚鸡肠之人，我无颜面对他们了。”
张启灵一脸诧异，自己跟云彩什么时候一起了？他瞬间想起来，刚刚在湖边，看到小姑娘转身进了帐篷的画面，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
只是明明面前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他心中却莫名松了口气，甚至多了几分欢愉。
不是擅长情爱之人，更没有接触过除了小姑娘之外其他的女子，可他也并非什么都不明白。
他似是泄了丝气，嘴角微微勾起，扬起一抹小弧度，却瞬间化开了脸上的清冷。
“张启灵，若是在姜国多好，你去王府提亲，我便能同你成婚，你入了王府就是我的人了……”
提亲，成婚……
那些好不容易被放置在记忆深处的词，再一次被挖了出来，张启灵面上表情微微一顿，脑海中瞬间浮现了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画面，还有墓里刻着的亡妻姜璃字样。
在姜国，他们真的能成婚吗？
“张启灵，往后我要试着去接受没你的日子了。”姜璃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嗯？”
单单一个音，却浸满了寒意，张启灵面色清冷得叫人不敢亵渎，可他一双手又强行掰着小姑娘的脸，让其与自己对视。
小姑娘静静看着他 一开始还是一脸的坚决，一副誓不妥协的模样，可谁知道这样正经的样子还没维持几秒，那双眼睛就忍不住往下滑……
她这才注意到，张启灵还没穿衣裳就坐在了自己面前，一时间，脸色刷得一下爆红，刚刚那些势必要跟他拉开些关系的心思，一时间全被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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