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蕊珠一时有点受宠若惊，瞪大眸子看向太后。
太后意有所指的看她，视线往下，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你们成婚也快半个月了，不知可有怀孕？”
文蕊珠眼中光芒刹那黯淡：“没，没有。”
虽然并没有让太医把过脉，但文蕊珠很清楚，自己没有怀孕。
正如智通大师所说，前世因，今世果，皆是羁绊。
那有抛却前尘，便能完全斩断过往重新开始的运气。
“母后，他们小两口才成婚半个多月，还早呢，您这么着急做什么。”长公主见文蕊珠心情低落，连忙替她打圆场。
太后叹道：“九黎皇室血脉凋零，九黎儿郎又皆是情种，皇帝如此，先皇如此，如今太子也如此，独宠一人虽好，于子嗣传承却难，稍有不慎便有无后之危，哀家怎能不担心。”
“只盼太子妃能多生几个，为皇家开枝散叶才好。”顿了顿，太后面上尽是担忧：“况太子如今病情，理应早些诞下皇嗣。”
“孙媳一定会努力的。”
“母后，他们还年轻，珠儿如今还未及笄，您是不是也太着急了？”
太后摇摇头，她何尝不知文蕊珠还小，但如今天下情势不容她不着急啊。
长公主继续道：“太子殿下的病情有青囊先生亲自医治，定能痊愈。”
“是。”感激看了长公主一眼，文蕊珠连忙跟着转移话题：“青囊先生日日入宫为太子殿下诊治，先生说殿下体内余毒早已完全清除且不会再复发。”
“真的？”太后和长公主异口同声。
“真的。”
文蕊珠点点头，颇为神秘道：“只是还请太后和姑母不要说出去，殿下似乎有其他安排。”
两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太后道：“放心，哀家晓得了，不会误了他的大事。”
又聊了几句，两位公主也出来玩，文蕊珠便陪着两位公主玩。
太后见他如此有耐心陪孩子玩闹，知道她是个喜爱孩子的，愿放下心来，不再提子嗣之事。
是夜，除夕夜宴仍设在延年殿。
太后不愿出席，许久没出面的皇帝只能出来撑场面。
“陛下，您最近瘦了，几个月没穿龙袍都大了。”刘公公唏嘘不已的替皇帝更衣。
太子大步流星的闯进来，随手拿起桌案上的金盏，将盏中香茶一饮而尽。
“父皇，文睿公主的暗卫和天盛暗探都已处理干净，从此，九黎再无天盛暗探潜伏，您可以放心了。”
皇帝看也没看他，任由他散漫没规矩的坐在桌案上。
“听说你想动武清？”
倒水的手一顿，太子桃花眸一凝。
“我警告你，大将军戍守边疆，苦守圣丰与九黎相接最凶险之地过年都不得归家，他赫赫功名，你不可因儿女私情对他儿女动手。”
太子放下金盏：“原来是父皇出手了。”
昨晚他派人请武清入宫参加除夕夜宴，至今没人回消息。
“就因为那点小事儿。”皇帝以为太子之所以对武清动手，是因为武清曾欺负过文蕊珠：“况且，我已经发过她了，你再不满，也要等天下安宁后。”
太子殿下慢悠悠重新拿起金盏，悠闲慵懒的抿了一口，桃花眼中寒光闪烁：“那不是小事！”
刘公公整理龙袍的手一抖，默默垂头，不敢看吵架的父子。
皇帝赫然转身，刘公公吓得连忙后退两步躲避两人交锋。
两人双目凝视着对方，气势节节攀升，谁也不让谁。
“她伤了珠儿。”良久，太子转开目光，用最低哑的声音说出这五个字，每个字好像是在唇齿间磋磨无数次，方才咬牙切齿的说出。
那俊美脸颊上的恨与悔，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与厌恶，让皇帝心惊。
皇帝：“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父皇，你身体不好，我不想跟你生气，武清我一定会处置，但不是现在，我会等一切结束后再处置她。”
其实这次邀请武清参加夜宴，也不过是想看看文蕊珠是否真的将她放下。
看看文蕊珠对她的恨，在哪种地步。
皇帝：“你不说，朕也不逼你，你的安排朕并未出手阻止，只是诏他们问了话而已，你不要忘记自己肩上的责任。”
“孩儿知道。”
“嗯，夜宴准备的怎么样了，人都到了吗？”皇帝拍拍儿子肩膀，两人心照不宣的转移话题。
“准备好了，等会儿珠儿来了，咱们一起进去。”
延年殿上灯火通明，皇室宗亲或者文武朝臣只要四品以上的，都可以参加。
这次参加的大臣大多都带着他们的女儿。
因此到处莺莺燕燕，鸟语花香，好不热闹。
“你们说我这身衣服太子殿下会喜欢吗？”
“听说太子殿下喜欢华丽漂亮带宝石水晶的衣服。”
“这是哪里来的小道消息？你从哪听说的？”
“我听说啊，以前的白芨便是太子殿下假扮的，所以给太子妃送衣服的白芨，便是太子殿下，殿下送的衣服可都有水晶宝石或者珍珠，穿在身上流光溢彩的，好看极了。”
“你是说阆苑送去丞相府的那些衣服？”
“谣言，肯定是谣言，那时候太子殿下还中毒呢。”
“你们不相信我？”
贵女们一言不合便叽叽喳喳吵起来，唇枪舌战，拼命想证明自己是对的。
未疯傻之前，太子殿下本就是温良如玉的君子，黎都少女们的梦中情人。
自从太子疯傻之后，黎都少女们打消了对他的心思，毕竟谁也不愿嫁给一个傻子。
先是倾慕白芨，随后爱慕飘渺公子。
可这两人终究是江湖草莽，余生注定漂泊。
得知太子殿下余毒可清，病根可治之后，少女们的心，又重新回到太子身上。
太子殿下如今已经有正妃了，她们混个侧妃也可以啊。
左右皇帝只有太子一个儿子，日后定是要继承大统，她们也能为家族争光。
正吵闹着，一道人影自大门进入，身穿红黄交织的宫装，眉宇间雍容华贵且伴随点点疏离，周身萦绕着高傲又睥睨的气势，艳丽多姿，光芒万丈。
众人看过去，停止了争吵。
“她怎么来了？”
“她平常不是最爱穿素净些的衣服吗，今日这么打扮的这么精致，她想勾引谁？”
“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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