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的感知，那是何等敏锐，他一动，就知道了。
笑着侧过身来，手勾在自己衣领上，又拉过他来，把衣领微微拉开一点。
于是就能看到他捂着鼻子，血还是往外散的样子。
有点可爱。
她还有继续拉的趋势，却被西汀州一把按住。
宁姝微微歪头，以为他要自己动手，想了想还是松开手，示意他来。
他红着脸，帮她把衣服理好，示意她看顶上。
他才不会前功尽弃！他是一条有原则的蛇蛇！
宁姝随他，仰头看向水面。
有星星，水下的光是扭曲破碎的，看星星也在晃，感觉人都是在晃动着，舒服得叫人想睡觉。
如果能自由呼吸就更好了。
好在这两个都可以不呼吸。
她伸出手来，光是碎裂的纹路，温柔得像母亲的怀抱。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当然，也说不了。
安安静静地躺在水底。
宁姝渐渐闭上眼，睡了起来。
好地方，她先睡为敬。
西汀州也慢慢睡了过去，两个都是孤孤单单的人，磁场居然无比契合。
睡过去之前，西汀州只有一种朦胧的想法：好像很久以前，他也这样陪过一个人，也是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历经沧海桑田。
宁姝是有一点不舒服的，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睁开眼看了自己的手一眼。
然后沉默地拽着西汀州。
西汀州也睁开眼来。
对上一个max版本的宁姝，也懵了。
宁姝浮出水面，苍白的手抓住壁沿，将自己个丢了上去。
沉默地掏出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再看看依旧性感与气质共存的西汀州。
声音都是低压压的：“你怎么没泡肿？”
西汀州轻咳一声：“我的皮肤不会泡肿。”
他没想到宁姝能够在水下不呼吸，却还能泡肿自己。
他半蹲在她面前，水流将衣领浸湿，肌肉贴在肌肉上，沟壑分明，异常的勾人。
那双湿漉漉的眼，落在她气得有些恼火的脸上，微微弯起。
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脸：“你这样也好可爱。”
“我以后多找点好吃的喂你，你会长成这样吗？”
宁姝：“？？？”她听不明白，但是她大为震撼。
就你们星球这个苦了吧唧的营养液，还有吃起来像是泡了三天的臭脚味道的东西，真的能把人养胖吗？
要不是身体强壮，她现在都要饿脱像了。
“你不要逼我给你两拳。”宁姝有些凶，恶狠狠的。
好在西汀州有应对之策，拉着人去清理了一下，宁姝才终于又变回了那个不肿的美人儿。
宁姝松了一口气：“这样才对，不然湘湘的那条裙子，该穿不上了。”
那裙子多好看，不灵不灵的，还有银辉洒落，步步生辉！
西汀州唇微微翘起来：“真的要跟我结婚啊？”
就是想听她说，说一次，就觉得快乐一次。
宁姝勾着漂亮钥匙，在他面前晃：“不结那怎么办？这么多宝贝，我可舍不得。”
她就是不说爱他，也不说喜欢他。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好像从来没有说过：爱他。
他有些固执，凑上去问她：“只喜欢这些宝贝吗？不喜欢我吗？”
“明知故问。”她伸手戳开他的脸。
戳回来了！她加一分！
这奇怪的胜负欲。
“你说你爱我。”他朝她索求。
宁姝眼微微眯起，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忽然问：“你该不会是什么结婚恐惧症，焦虑了吧？”
“听说那是精神类的疾病。”
她对象是精神病？有点刺激，不确定，再品品。
西汀州歪了歪脖子，揉揉自己的颈椎，感慨：“有些痒，感觉可以镶个红宝石之类的。”
宁姝很诚实：“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这么个小漂亮，我还会爱谁呢？”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她的手已经拽了一个小漂亮箱子里，箱子里一打开，全是各色各样的宝石，成色顶尖。
她从里面拿出来一颗：“这个怎么样？喜不喜欢？”
“或者这几颗，可以镶一起，这样的话，就是漂亮的宝石花。”她试图去比划一下。
结果他直接起身，心满意足：“忽然就不痒了。”
他朝她笑了一下：“去看看其他地方？”
宁姝看着他那有些被称为逃跑的脚步，轻“嘶”了一下：没想到啊！小漂亮也有坏心眼了！
另一边，宁湘湘成为了黄部长最新的婚礼意见提供者，而且接触下来之后，黄部长已经完全将她当成了自己人。
她获得了所有人喜爱，没有一个差评，只要她在场，就算是正在打架，利维尔跟科荣的人都能停下来，握手言和。
大家对她的评价，跟对宁姝的评价，简直是两个极端。
对宁姝那是怕怕，对她，那是期待得很。
但是——
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们不清楚他们身份的前提下，没有恢复记忆的情况下。
直到距离婚礼的一个月前，有小道消息流传出来：宁姝她们，都是人类，根本就变不回兽人。
起初大家害怕又好奇，有时还会偷偷去看。
再盯着自己的手脚看，有些好奇：“为啥咱们不是真正的人啊？”
“对呀，好奇怪啊，所有人都有原型，她们真的没有吗？看起来跟我们没什么两样啊。”
一旁的人拍了他一把：“不不不，我们没有那么疯，我感觉像是进化失败的物种，或者是没进化过来的。”
“疯疯癫癫就是后遗症。”他指着那边的南觉，对方荡着去运东西，让他用梯子都不用，非得这样。
一边荡，一边还发出那种怪叫，比那些猴子都烦人。
于是对他们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怜爱。
黑市，某房间。
“主子，他们......他们脑子不好。”负责散播言论的人也没想到，事情恢复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难道没有记忆，就直接将自己定义成最高等的了吗？
就没可能是他们自己不行吗？
黑暗中的人影嗓音低哑：“不碍事，随他们去。”
“等找回记忆后，他们就都明白了。”
他们之所以能成为“人”，思想中，便已经带上了：我的物种即最高等级生物的特点。
人，是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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