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荣掌权人疯了。
这是所有人看到直播的人的心中的想法。
如果不是疯了，为什么会选择直播去动手杀人，并且在这种时候，告知给他们，她的身份。
坐实了高层之前一直隐瞒的事实。
那鲜血在风外，她身上没有溅到一分，她红衣乌发雪肤，垂眸轻笑的模样，甚至能够成为所有人的噩梦。
伊诺的人更不敢相信，自己跟随已久的掌权人，就这样死了。
几乎是毫无征兆，就被这样抹杀在世界上。
宁姝丢下那颗脑袋，从怀中掏出一块雪白的方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此举只是想告诉诸位，我无所谓任何人的性命，你们于我而言，一文不值。”
她关掉了直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但话已经深入众人的脑海，根本无法被抹去。
太可怕了。
这样的一个魔鬼，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的世界，他们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发疯的一幕，被藏匿起来的北殷看得清清楚楚，那双灰眸在看到宁姝割下头颅时，绽放出异样的神采，激动地抓住一旁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宁湘湘：“看到了吗？！”
“这才是我的教主，你们不该对她产生任何的影响。”他眼中尽是病态的迷恋，“教主她是天生坏种，这样才能走到最高的位置。”
“你怎么不说话？说说啊，你一直跟我说，她不会动手杀人，这是什么？”
他好似心情不错，靠在椅背上，被半遮住的脸勾着笑。
宁湘湘仍旧沉浸在宁姝动手的画面中，那乌黑的眸中，带着迷惑跟茫然，阿姐是生病了吗？
可是这样的阿姐，似乎又没有生病，条理清晰，更像是......
恢复了本来面目。
好似从前那种漫不经心，只是她不愿动手的掩盖。
就像是被一只毫无攻击性的小猫给打了一下脚背，都没感觉，更不用提动手了。
强者过于强悍时，便不会在乎那一丁点儿的攻击力。
可现在她动手了。
为什么呢？
宁湘湘沉思其中。
她相信阿姐，阿姐做什么都不会是无目的的，她不是那种嗜杀的人。
“北殷，还记得你刚认识阿姐的时候吗？”宁湘湘似乎想通了什么，缓缓抬眸，看向他。
北殷搭在扶手上的手叩动着，听到她的问话时，停了下来。
他微微眯眼，陷入了那个炙热的夏日。
那时正遇上旱灾，他身处的村庄本来就不富裕，他是镇上富商的儿子，那时他才十五。
天灾人祸下，他父亲施粥布善，甚至不再让他们交粮。
然而这些人依旧在一个深夜，成群结队地闯进了他们的家里，杀了他的父母，他因为在外逗留久了，回来晚了。
等待他的便是满院子的鲜血，但他看不到一具尸体。
什么都没了，家没了，人没了，他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他找到那些人试图理论，却隔着远远的，就看到他们正围着鲜血淋漓的尸体吃肉汤。
是啊，这灾荒年间，人也是一种食物，有些有老人小孩的人家，早就被吃了。
他仍旧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明明他们一家人自始至终都是乐善好施的人，明明他们曾经无数次夸赞，无数次说好人。
为什么呢？
他偷偷抹了自己满脸的灰，找到两包砒霜，全都倒进了那几锅里。
然后躲在角落里，看着这群人吃吃喝喝。
一个一个倒下去后，悄悄走了出来。
但依旧有人没吃到，或者是吃的少，迟了之类的。
他一个一个补刀，将那些人都弄死了。
只是自己也被人给捅了两刀，那些人像是疯了一样要杀了他。
可有人又阻止下来，说他的肉嫩。
好歹也是一点，其他人已经被毒死了，不能吃。
他就是那时遇到的宁姝，对方一个人，衣着繁复华丽，看着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坐在一头健壮的狼身上，像极了某种神明降世时的姿态。
有村民佯装成受伤者求救。
这是惯用的手段，只等对方施以援手，就会被抓起来榨干价值后，再作为食物储备起来。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想说什么，但嗓子已经干哑到发不出声音来。
那个少女漂亮得像是神明降世。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
他看向那些贪婪的人，只想发笑。
神明会宽恕对方的吧。
毕竟神爱世人。
但他没有看到那样的场景，他看到了这辈子都不会看到的一幕。
村民倒地哀嚎，痛苦呼喊她。
但她充耳不闻，直到对方跌跌撞撞去拉她的裙摆。
她被拉了一下，才睁开眼来，那是双异常漂亮的灰眸，干净剔透。
她微微歪头，目光落在裙摆那一小块的地方，眼也不眨地抬手：“啪——”
那手断了，飞了出去，人的惨叫声瞬间惊起一阵恐惧。
她带着那恼火又不满的语气：“衣服很贵的，我现在又没有钱，你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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