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陆程程突而开口，将慕东辰吓了一跳，也将电话那边的程锦荣给吓了一跳。
程锦荣选择了沉默以对。
陆程程是直接扯掉了碍事的耳机，将手机贴着耳朵说话。
慕东辰默默将耳朵贴在了手机背面，加大了音量，顺便将陆程程抱在了臂弯中。
“爸，你心中真的没有一点亲情吗？你一点都没有顾念我这个女儿？”
陆程程依靠在慕东辰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怀抱里的温度，近乎绝望地问。
程锦荣沉默了一下，“如果你不是被人利用的话……”
“那妈妈呢？她那么爱你啊！”陆程程激动了起来，半是愤怒半是怜悯地冲着他喊。
程锦荣也给出了真实的答案，“如果不是发生了那种事情，我其实还很喜欢你的妈妈，即使她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他语气欢快，又带着沉重压抑的氛围。
陆程程深呼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冷静，她用灰色的语调说：“我知道了，你的感情只有在不涉及到你的利益，不威胁到你的地位时出现。在你心中，果然是权利至上。”
程书记沉默了一下，爽快地承认了，“对的，我就是追名逐利的人。陆程程，趁着我对你还有点亲情，你别消磨我的耐心。”
绕是陆程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话还是让她凉透了半边身子。
父亲对子女说这种话，真是凉薄透顶！
“那么，我的养父你有能力救他吗？我要真实的答案。”陆程程用冷酷的语调说，将这场亲情当作一场彻彻底底的交易。
慕东辰吃惊地望了陆程程一眼，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这孩子又被迫成长了，他又没把她保护好！
程锦荣倒是难得地出了一个真实的笑靥，他声调柔和了起来，“没想到你现在还是记挂着你的养父，我还以为你是来讨好我的，证明你有多孝顺，好让我收留你。”
“？”陆程程眼里里面冒出了问号，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神经病，这人心里到底扭曲成了什么样啊！
“呵，我的孝顺只会给对我好的人，像那种对我不好的人，我只会把他当空气！”
陆程程忍了骂脏话的冲动，尽力选择了稍微文雅的反讽方式。毕竟她还有求于他。
“可以帮忙，很麻烦。”程锦荣的声音带着笑意，一点也听不出麻烦的意思，但也最直截了当。
陆程程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半天，她才像被噎住一样，瞪大演眼睛，想着这个答案。
“麻烦，麻烦也可以解决啊！为什么你要选择欺骗我们的方法做这种事！”陆程程气愤地嘶吼道，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眼泪差点飚了下来。
原来父亲还有救啊！
她一面欣喜，一面不由对程书记更加痛恨，他明明可以解救父亲，却选择了让他的亲生女儿来坐牢保全这一切秘密。
“因为这种方法简单。”程书记轻飘飘地说，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和脖颈，不由感慨自己老了。
陆程程听了这句话，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再次感受到自己在程锦荣心中的地位，等于一个不小的麻烦。
但她强忍着眼泪，用激动得发抖的声音问：“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救人？”
“条件？”程锦荣觉得有趣，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是这样蠢笨的人，不过一个父亲看到这么愚孝的女儿还是开心的。
于是，他轻飘飘地说：“听说你父亲贪污了五千万，是你身边的小子拿出来的吧？简单，那你再拿五千万出来，我就放了他。”
陆程程惊呆了，没想到程锦荣居然会提这种条件，她以为五千万是五毛钱吗？她能够轻易拿出来，就不会将自己也卖了。
“好，这个钱我来给。”慕东辰直接开口，从陆程程手中接过了手机。
程锦荣愣了一下，没想到慕东辰这么爽快大方，连五千万都能轻易给一个女人。
他唇角一弯，“不，我是说让程程自己赚五千万给我，就让我看看一个我这个女儿有什么本事吧！”
“她无需向你证明。你反正也不打算认回她。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钱足够程书记打理那些麻烦，又能大赚一笔，怎么算是划算的买卖吧？”慕东辰冷哼，说话无不充满辛辣的讽刺。
陆程程皱着眉头，神情充满了苦恼。
程锦荣也不恼，只是兴趣颇好地摇晃着酒杯，将冰凉的白酒全都倾倒在慕世谦的身上，他凉薄地抿了抿唇，自大地说：“固然，你是个好女婿，但我的女儿自然要有我的办分本事，不然我怎么认同她？”
陆程程听了不由脸红，眼里充满了期待，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你出三千万，我女儿出两千万，买回陆致铭这条小命，这个买卖划算吗？”
程锦荣低着头，看向不断挣扎的慕世谦，突而极深地笑了笑，将他一脚踹开。
慕世谦头上冷汗涔涔，眼神惊恐得近乎昏厥，当他被踹开，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用力地喘息着，近乎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神越发恐惧起来。
活命了！
“划算，当然划算！”慕世谦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这才是他熟悉的主场，金钱买卖，有钱能使磨推鬼。
他几乎从容不迫地问：“那你需要多少钱才能放过我爸？”
“已经破坏了规则的人啊，你说要怎么给他立规矩了？”程锦荣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出了一个颇富有哲学的问题。
慕东辰脸色惨白，捏着手机说不出话来。
“只有惨痛的教训才能让他明白逾越规矩的代价。虽然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但你已经触碰了规则。慕君辰，我想你会喜欢这结局。”
程锦荣冷笑，直接挂了电话。
他蹲下身子，拔掉了慕世谦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撕掉了他嘴巴上的胶布，几乎冷酷地问：“怎么样，慕世谦，你做的这些罪孽一件件都清楚吗？有遗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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