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在收集我的罪证，希望我坐牢吗？你知道那些证据只会让我判死刑吗？”慕世谦冷酷地说。
慕东辰沉默了半晌，眼神迷茫，带着一丝痛苦，“我原来以为只是坐牢……”
后面的半句话却没有说出口了，慕世谦却阴森地接了下去，“他是不是也给你看了全部的证据？”
慕东辰点了点头，挫败地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爸，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慕世谦激动了起来，他颤抖着掏出了藏在胸口口袋的手枪，指着慕东辰，大声地喊着：“是的，我十恶不赦，我也是你的爸爸！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没有你，我不知道活得有多潇洒！不是让你别回来的吗？你非要回来，那就别怪我了！”
慕东辰震惊地望着慕世谦，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一时也忘了躲避。
“爸，你这是在干嘛，你真的要杀了我？”
慕东辰后退了一步，看着慕世谦颤抖的指尖，一时认为自己在做噩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了。
慕世谦头上冷汗直滴，摇着脑袋，眼睛瞪大，几乎癫狂地说：“不是让你不要回来的吗？你为什么不跑？”
他闭着眼睛，猛地将枪往旁边移了移，陡然开了枪。
“砰”地一声，慕东辰只感觉到身子一脸，右腰和手臂上都洒满了血，疼痛蔓延，他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父亲对他开枪了？
他瞳孔睁大，还处于震惊的状态。
血一滴滴地滴落，渐渐汇成了血泊。
他捂着伤口，上前几步，张了张唇，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只呆愣地看着父亲，他会不会是人假扮的？
慕世谦睁开了眼睛，看着和黑暗昏沉一体的鲜血，整个人打颤得更厉害了，他突而一下子跪了下来，眼泪直流。
身后的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慕世谦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做梦般呢喃，“第一枪，还有三枪……”
他抬起手臂，以跪着的姿态，将枪指向了慕东辰，他唯一的儿子。
慕东辰惶恐地睁大了眼睛，一下子认清了事实，转身朝院门外跑去。
他对着还呆愣在不远处，却不敢上来阻止的保安大喊着：“快开门，报警，叫救护车！”
“第二枪，君辰，对不起……”慕世谦声音苍老了好几十岁，声音沙哑，对着他的腿打了过去。
“啊！”子弹穿透了小腿的骨头，慕东辰不免往前跌倒，他撑着手臂，半跪在地上，不解地望着他的父亲。
他什么时候射击这么标准了？还是他认为懦弱怕事的父亲吗？
“第三枪，没事了……这就没事了……”慕世谦喃喃自语，整个人都跪伏在地上，想扣下枪，但手指怎么都听不了指挥，在打颤个不停。
最终，他按住枪支，趴在地上，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慕东辰正从地上爬起来，拖着伤腿往前跳着，短短一段距离，他的伤口淌下了鲜红的血迹，在雪白的灯光下如此刺目。
他听到父亲的哭声，回头看了正在绝望哭泣的父亲一眼，动了动唇。
原来如此，这就是教训吗？
慕东辰惨笑，又觉得莫名讽刺。
保安已经回过神来，拼命地跑了过来，抓着慕东辰的手臂，把他往门外拖去，“少爷，你快跑！我把门关上，你快跑，我报警了！”
慕东辰点头，配合着他的力道往前跑去。
然而，他只听到一声枪响，他震惊地回头，只看到慕世谦正将枪指着自己的左臂，鲜血肆意流淌。
“爸……”慕东辰已经惊呆了，挣扎着要跑过去。
医院，慕东辰和慕世谦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抢救，他不解地看向父亲，继母在旁边哭得几近断气，疯狂地咒骂他。
慕东辰想问一声为什么，但父亲只闭着眼睛，根本不敢面对他的视线。
陆程程是第二天被通知到的，她急急地跑了过来，晚上传闻已经铺天盖地了，慕委员开枪射击无辜平民，停职调查。
陆程程对于自己公公的身份认识并不深刻，还没有将这个信息和慕世谦联系起来，更加不知道这个无辜平民指的是慕东辰。
她只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认为这件事是程书记派人做的，近乎崩溃地问：“辰，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不放过你？”
慕东辰脸色苍白似纸，似乎看穿了陆程程的企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吃力地说：“别去找他，这是个意外。”
“意外？”陆程程抓着头发，对这个结果感到抓狂。她摇了摇头，几乎崩溃地说：“我不相信这是意外！”
慕东辰只握紧了她的手腕，让她慢慢地冷静下来，“程程，你先不要激动。我有点渴，拿杯水给我好吗？”
陆程程点了点头，从旁边的桌子上倒了水，急急递到他的唇边。
她突而想起了什么，又拿回了杯子，自己尝了一下，皱着眉头说：“烫，我放冷点再给你喝。”
慕东辰点头，握住陆程程的手，没有放开。
陆程程仔细询问了他的伤情，都被他糊弄过去了，不由无奈极了。
“你不用担心，我没事。”慕东辰唇边含笑，温柔地说。
陆程程点点头，做出乖巧的模样。
“为什么你的家人不来看你？”陆程程的眼神暗了暗，看见这个病房里空荡荡一片，根本没有人来探病过的痕迹。
“不要提他们，我有你就好。”慕东辰依恋地说，眨了眨眼睛，笑容安详。
陆程程听他这么说，对他即使怜惜，又是气恼。
“那你还……”她说不下去了，只伏下身子，靠在他的手臂上面。
等慕东辰沉沉睡下去之后，陆程程从医生口中问出了慕东辰的真实情况，不由又是偷偷抹了眼泪。
“难道没家人看望他吗？”陆程程恼怒地问。
医生摇了摇头，看向慕东辰的眼里尽是怜悯，“有个女人来过，要打病人，被我们拦住了，听说是他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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