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 海面
在战后的晨光里泛着诡异的色彩 —— 黑色的魔气尚未完全消散,与猩红的血水在海浪中交织,形成一道道污浊的漩涡,连阳光穿透云层时都被染成了淡紫色。程政舰队的残舰还在燃烧,断裂的桅杆倾斜着插入海中,浓烟滚滚升起,与海雾缠绕在一起,让整个海域都弥漫着一股焦糊与腥甜混合的刺鼻气味。
赵元恺踏着雷光落在 “定唐号” 残骸的甲板上,靴底踩过凝结的血痂,发出细碎的 “咔嚓” 声。他环顾四周,甲板上到处是断裂的武器、烧焦的帆布,还有士兵们残缺的遗体,有的遗体还保持着挥舞长刀的姿势,手指紧扣刀柄,显然是战至最后一刻。程政正跪在一名士兵的遗体旁,用布巾擦拭士兵脸上的血污,他的玄甲早已被血水浸透,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黑色的魔气在伤口边缘若隐若现,却浑然不顾。
“程将军。” 赵元恺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他知道,这支舰队是程政一手带出来的,如今伤亡过半,程政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程政缓缓抬头,眼眶通红,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疲惫与决绝:“赵兄,您可算来了!龙王大人…… 龙王大人为了掩护我们,被魔尊斩成了两段,连龙丹都碎了!”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握着布巾的手微微颤抖,“我们拼尽全力,却连魔尊的衣角都没碰到,还折损了四艘战舰,三万多弟兄……”
赵元恺蹲下身,拍了拍程政的肩,指尖能感受到他铠甲下紧绷的肌肉:“我知道,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龙王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们一定会为他报仇,为所有牺牲的弟兄报仇。”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泛起一道金色的涟漪,一道透明的龙影从海水中缓缓升起 —— 正是东海龙王的残魂。龙影的身躯已经变得虚幻,鳞片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只有双眼还泛着淡淡的金光,他的胸口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正是被魔尊魔刀劈中的地方,残魂周围环绕着一缕缕金色的龙气,那是他最后的力量。
“雷帝…… 赵元恺……” 龙王的残魂发出微弱的声音,龙首微微低下,带着一丝虚弱,“老夫…… 不行了…… 有件事…… 必须告诉你……”
赵元恺立即起身,拱手行礼:“龙王大人,您请讲,晚辈一定记在心上。”
龙王的残魂缓缓飘到赵元恺面前,金色的龙气凝聚成一道光带,缓缓融入赵元恺的眉心:“东海封印…… 核心不在海面…… 在海底三千丈的‘混沌渊’…… 那里有女娲先祖留下的血脉印记…… 需…… 需李飘苒的女娲血脉与之共鸣…… 才能加固封印……”
光带中还夹杂着一段画面 —— 混沌渊深处,一道七彩的光纹在岩壁上闪烁,光纹中央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凹槽,凹槽周围刻满了上古符文,正是女娲血脉印记。画面最后,是魔尊被封印时的场景:女娲手持补天石,将血脉注入印记,定秦剑插在印记旁,与血脉之力交织,才将魔尊困在混沌渊中。
“还有…… 魔尊当年被封印时…… 将一缕魔魂注入东海…… 如今已与本体融合…… 他的力量…… 比当年强了三倍……” 龙王的残魂气息越来越弱,龙影开始变得透明,“老夫…… 能做的…… 只有这些了…… 雷帝…… 守护三界…… 就拜托你了……”
话音未落,龙王的残魂便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海面上。金色的光点落在海水中,原本污浊的海水竟渐渐变得清澈,黑色的魔气也被净化了不少 —— 这是龙王最后的龙气,在为东海做最后一次净化。
赵元恺闭上眼睛,消化着龙王传递的信息。混沌渊、女娲血脉印记、定秦剑…… 原来灭魔尊的关键,真的是这三者的结合。他之前在秦陵地宫看到的女娲封印图,此刻终于有了完整的线索:李飘苒的血脉唤醒印记,定秦剑斩碎魔核,补天石加固封印,三者缺一不可。
“夫君,龙王大人说的混沌渊,我好像能感应到。” 李飘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的补天石碎片正微微发烫,泛着淡淡的七彩光芒,“碎片在指引我,朝着那个方向。” 她指着东海深处,那里的海水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深,隐约能看到一缕缕黑色的魔气从海底渗出。
赵元恺转过身,看到李飘苒的脸色还有些苍白,额角还沾着汗湿的碎发,显然是之前与魔影对峙时消耗过大。他伸手拂去她额角的碎发,指尖传来她皮肤的微凉:“飘苒,你刚经历过血脉共鸣,身体还没恢复,混沌渊深处魔气浓郁,恐怕对你不利。”
李飘苒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心中安定:“夫君,我没事。龙王大人为了守护东海牺牲了,程将军的弟兄们也在流血,我不能只站在后面。女娲血脉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去。” 她的眼中满是坚定,没有丝毫退缩,“而且,补天石碎片与血脉印记有感应,只有我能唤醒它,别人去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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