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柴科斯拍桌而起，怒目瞪向眼前低着头的张统领，
“你的意思是，昨天抓的人，今天就丢了？”
“是，不过说不定他也死在特所里了，我们的人还没完成尸检……”
“废物！”柴科斯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
咚。
张统领的额角被砸破一道口子，血液顺着流了下来。
他的嘴角抽了抽，却不敢与洋人生气，只拿出一片方巾擦了擦血迹，耐着性子解释，
“柴科斯将军，此事我们已经在全力追查，今天之内必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哼，连个人都看不住，怎么让我满意。”
柴科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招了招手，“行了，从现在起，由佐伊接管玉照城，你的人配合。”
说话间，一名手下走上前，朝着张统领伸出手。
张统领咬了咬牙，与之握手，“是。”
接着，便让自己的手下跟着对方安排相应交接事宜。
柴科斯悠然坐回椅子上，随意翻看着桌上的文件，
“萍城那边什么情况？冷钰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统领走上前，抽出一份文件摆在他面前，
“冷大帅已经同意为帝国效力，只是在区治权利划分方面，还在商议。”
柴科斯大致扫了一眼，又拿过桌上的最新一份报纸，翻到其中一个版面，敲了敲，
“告诉他，在辖区里全境搜索，找到这几人，交给我。”
张统领低头看去，是和胥辞影一起的几个同伙，点了点头。
“明白，需要我这边也安排些人过去吗？”
“白痴。”
柴科斯翻了个白眼，“你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吗？给我派重兵，把玉龙渊死死围起来，一只苍蝇都别放过。”
这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确切的位置。
胥辞影也好，其他什么人也罢，要拿到九龙鼎，总避不开这里。
只要封锁此地，要么瓮中捉鳖，要么等他的人破解古文。
九龙鼎，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
一天后。
辞影终于……下了地。
他走出客栈，便看见大街上人群攒动，嘈杂不已。
一些年轻人，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学生们，排着整齐的队列，举着条幅，高喊着驱逐外族的口号，穿过街巷。
即使有官兵鸣枪警示，也没能吓散人群。
辞影刚走出几步，远处就有几个官兵注意到了他，盯着打量，似是在确认着什么。
“胥先生。”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辞影回头一看，是施正卿。
“跟我来。”
施正卿拽着辞影的胳膊，将人拉进了屋子。
街上的军官想要上前查看，游行队伍忽然出现暴动，只得先处理眼前的状况。
屋子里，施正卿倒了一杯茶递给辞影。
“胥先生，外面的人在到处抓你，你怎么还出去，太危险了。”
辞影刚要接过茶，身旁的人唰地现身，搂着他的腰，将他往旁边带了带。
望向那杯茶的异瞳，透着明显的厌恶。
辞影只能喝他泡的茶，才不需要喝别人的茶！
“鬼，鬼先生？”
这次桑铭不是半透明的，施正卿倒没被吓着，只是因为对方突然出现而有些诧异。
“不是鬼，是器灵。”辞影再次纠正道。
“哦，那，器灵先生，你好。”施正卿礼貌地打招呼。
桑铭抬起眼皮看向眼前的男人，淡淡地吐出一句，“辞影不爱喝茶。”
不爱喝（你的）茶。
辞影无语地在心中补完了爱人的话，笑了笑，
“嗯，我不喝茶。”
“哦，抱歉，我不知道。”施正卿默默收回茶杯，放在桌上。
“胥先生，外面很乱，您可以暂时住在我这里。”
辞影偏过头，透过窗户扫了一眼里面的院子。
几个年轻人正在里面活动。
其中一人的面孔，瞧着有些眼熟。
这些人……都是第七特所里的囚犯？
“你将他们藏在这里，就没有人来搜查过吗？”
施正卿捧起自己的茶壶，喝了两口，缓缓道来，
“我在国外的医学界也算小有名气，洋人不会轻易闯我的住处，再加上张统领的特别关照，这里目前还算安全。”
“何况，他们现在还顾不上查我，胥先生大概不知道，玉照城，乱了。”
玉照城，以及整个张统领辖区，全部被洋人接手后，本就对亲洋军阀不满的民众，更加群情激愤，开始进行各种抗议活动。
现下正是混乱之时，政权交替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大部分兵力又被派去了玉龙渊，城中兵力紧张。
佐伊一边要追查特所惨案，一边要镇压反抗力量，稳定时局。
还要应付军队内部的各种意见分歧和无休止的争论。
根本是分身乏术。
至于张统领，除了安排人配合以外，什么也不管，自己窝在家里照顾病重的夫人，对外界之事不闻也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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