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务必告知”主教的声音变得急促，一旁的使者似乎也难以忍耐，他们太久太久没有感觉到过祂的呼吸了
“是这种感觉吗？”
路泽再次部署了浊心斯卡蒂，熟悉的法杖落入掌心，歌声不断溢出，莫名的力量环绕在路泽的周遭
使者愣住了，主教也愣住了
路泽立刻明白了什么，他撤回了部署，那股仿佛要侵蚀心灵般的声音才缓缓消失
“你是同胞……不，你不是同胞……你身上的味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使者说话也变得吐字不清，刚刚的一切对它这个刚刚觉醒低级智慧的海嗣来说太过于难理解了
路泽刚刚身上的气味，那是毫无疑问的祂的气息，他们怎么可能搞错
但是现在，只有余韵尚在，其余根本与常人无异
“我明白了……你还没有完成蜕变，当你真正褪去你的这身皮囊，你就会成为祂”使者颤颤巍巍的说出自己理想中最可能的猜想
“我不可能成为祂”
路泽已经明白浊心斯卡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诡异的语音，诡异的档案，还有这海里的怪物的诡异眼神
浊心斯卡蒂，也许就是那个海里的神明
真是扯淡啊，斯卡蒂居然是神，怎么有看起来那么憨憨的神明
“你无法抗拒成为祂……就如同猎人们也无法抗拒他们的血脉”使者低声说道
哐当
教堂的大门被暴力撬开，一个猩红色的歌手提着手提箱走了进来，她面无表情，旋即张嘴道：“你是不是提到了猎人？”
虽说很惊讶居然有出现智慧的海嗣，但是比起那些，她还有许多事情想问清楚
“是的，我的姐妹，我的同胞”使者用无比亲切的话语说道，但是这在斯卡蒂的感觉里仅仅是
恶心
“你们出现智慧的海嗣智只会靠认亲戚来求饶吗？”
“不，Ishar-mla，我的姐妹，我只是陈述一件事实”
“你在撒谎”
“撒谎……那是什么？”
海嗣不懂得说谎！
斯卡蒂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她目光瞳孔瞬间收缩起来，猩红的眼眸里是数不胜数的惊讶
“不可能……你们与我们是天敌！”
“我们都是海洋的子嗣，却需要扮演不同的身份，如果你是为了捕猎而杀死同胞，我们不会认为你有错误，哪怕是同胞，为了生存下去，互相吃食也是有必要的”
不
斯卡蒂脑海里想起了自己猎杀海嗣时，细胞的颤栗，血液的沸腾，她一直以为那是海嗣的血液污染了她……原来，那是猎杀同胞产生的兴奋
斯卡蒂一咬牙，又大声颤音道：“可是，你们袭击了我的城市，甚至，甚至把我的父母，还有……”
“不，我的姐妹，我们从不会去主动袭击城市，在城市里死去不会变为养分，我们不会那么做，是阿戈尔人自己做的”
阿戈尔人自己做的……
“不……不……”
如果说从一开始自己的家人就是被阿戈尔人亲自残害，如果说从一开始就和海嗣没有关系……
那么自己这些年所谓的复仇，不就是一个巨大的笑话吗？
她很想呵斥使者在说谎，但是……海嗣是不会说谎的
“为何你在海洋里可以随意游泳，为何你可以在无光的海底看见一切……你就没有想过吗”
斯卡蒂脑袋嗡嗡，使者的话语仿佛充满了魔力
阿戈尔不是自己的家？
这些怪物才是自己的同类？
深海猎人们也时常嘲笑自己是一群怪物，但是现在来看，这些嘲笑并不假
我到底在为什么战斗，战斗的意义又在哪里
“不……你给我停下……不要再说了……”
“我的姐妹，你真的融入了阿戈尔吗”
是啊，那些实验人员冰冷的眼神，那些居民看待自己的眼神，还有每夜深海猎人休息时都有人保护
说是保护，现在来看，那根本是担心深海猎人变成怪物
手提箱落在了地上，斯卡蒂再也无法撑住面瘫的表情，惊慌吗？害怕吗？这些表情或多或少都出现在了这位猎人的身上
阿戈尔人拒绝了她，她却依然为了阿戈尔人而战
到最后，连自己的父母也被阿戈尔人杀死
她是一只海怪，一只恐鱼，一只海嗣，这些年，那些年，她一直在残害自己的同胞
如果是这样……
那么自己当年……
那场对于神明的围剿，阿戈尔成功了，到了最后，只剩下斯卡蒂一个人直面那个神明
最后，她挥刀将那个神斩死……
我杀了自己的神？
怎会如此？
彻底陷入了人生自我怀疑的斯卡蒂已经近乎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她已经在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自己战斗的意义
“叽叽呱呱的，你们甚至没打算把我放眼里”
路泽忽然站在了斯卡蒂与使者中间
“哦，未来的祂，我在唤醒我们的同胞，还请稍等”
“唤醒你*”
路泽暴躁的声音让斯卡蒂机械的抬起了头，尽管她的眼睛里依然只有迷茫与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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