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当初自己送给她的雕花吗？怎么会碎成这样？
玄武一把合起布包，收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将药交给了叶悦。
他拔腿就要离开，叶悦却突然叫住他道：“殿下，那布包中的碎片，姑娘日日都要看几遍，想来是非常珍贵之物，殿下要不要先问问姑娘再拿走？”
玄武冷漠地开口道：“这本就是本王的东西，本王说收回，便收回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叶悦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缓了片刻，转过身为嘉玉上药。
上了药，嘉玉感觉自己好了许多，终于缓过来了。
听叶悦说，抱她回来的人是玄武，嘉玉只淡漠地看了窗外一眼，并没有说话。
她的内心早已悲痛到无法用任何语言来表达。
在他接过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是他。
“姑娘，殿下，拿走了您放在梳妆台上的碎片，您看…”叶悦试探性地开口道。
嘉玉苦笑一声，道：“拿走便拿走吧，本就是他给我的！”
她缓了一会，又说道：“今日下午，惠国公主约了我一同品茶，我先过去了。”
“姑娘…”
“没事，等我出了永乐宫，便会有嬷嬷来接，你不用陪我过去。”嘉玉淡淡地说道。
她起身，对叶悦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叶悦知道她性子倔强，只好同意。
嘉玉走出房门，抬头看看天空，依旧是那么湛蓝广阔。
她绕过小花园，想向殿门走去，却发现有一个身影正站在花园门口等她。
那身影，挺拔出众，黑色蟒袍，长发用镶玉束环挽起，是那样意气风发，令人心动。
嘉玉慢慢走到他身后，静静地站着，看着这个她挚爱的人，心中百感交集，却终究化为平淡，她垂下眸子。
玄武转过身来，看着她，右手紧紧攥着白玉簪花的碎片。
嘉玉没有与他对视，也没有同他说话，微微行了个礼，然后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玄武看着她的态度，内心烦闷。
“站住！”他冷冷开口道。
嘉玉闻言，在他面前站定，然后扬起眸子问他：“玄王殿下有何吩咐？”
她看了一眼他手中紧握的布包，扯出一个细微的嘲讽般的笑容。
玄武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如被蚂蚁啃食般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他举起右手中的东西给她看。
嘉玉的眸子变得更加漆黑，几分悲色浮了上来，她终于开口道：“玄王殿下真的在乎吗？”
玄武看着她的样子，那股令人窒息的预感又一次出现，他不说话，只看着她。
她的神色已经因为多日的神伤变得十分憔悴，却依旧盖不住那摄人心魂的美貌。
嘉玉细细究着他眼眸中的颜色，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不说话。
终究是嘉玉先打破了沉默，她扯出一丝苦笑，然后自嘲般地说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以为这颗簪花是如何碎的？它是大选那日，被你的马车车轮给碾碎的！是被你亲手碾碎的！”
迟了两秒，她又质问道：“到底为什么，玄武，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玄武微微张口，却又说出了违心的话：“你这么聪明，早该知道才是。”
嘉玉鼻头一酸，清冷的声音响起：“玄武，这么多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现在我想明白了。”
“皇上，是阻碍你为公孙府翻案的人，苏幕遮，是他爱的人，而我，不过是一颗长得像苏幕遮的棋子，你，就是那个下棋的人。”
嘉玉一字一句地说出口，一颗颗眼泪流出眼眶，她垂下眸子。
“你接触我，让我爱上你，又不停伤害我，因为你明白，被最爱的人伤害是最疼的！”
“陛下，会因为我的悲伤联想到苏幕遮的伤痛，自然也会难过痛苦。”
“所以，你伤害我，其实不过是想伤害他！”
她抬起眼眸，看着玄武：“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真正地爱我，你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娶我，我的痛苦对你来说，不过是报复皇上的快感，我越痛，你就越快乐，你又怎么会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呢？”
她笑着笑着，泪水不受控制地布满脸庞，双眼通红，十分可怜。
玄武看着她的样子，听见她把自己的意图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时，喉中像是噎了什么东西，心中疼痛感遍布。
“可我不信”，嘉玉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信，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你一点都不爱我。”
“哪怕你是娶了云念辰，我都可以安慰自己，是因为你更爱她。可你偏偏娶了李玿儿，一个你根本都不认识的人！你让我如何相信？！”
“你要怎样才能相信？”尽管内心万千情绪翻涌，玄武的声音依旧平淡。
嘉玉伸手，按住他的胸膛，然后开口道：“我要你亲口说一次，我不过是你的棋子，你不爱我！”
“玄武，只要你说，我就信。”
她看着那熟悉的眼眸，心如刀绞，她多么希望从他口中说出来，不是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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