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魔修受功法影响，大多厌恶强光环境，可是沐浴在湛璃棱悬晶的光芒中，在场众人竟没有不适之感。
反倒像是被包裹在柔软的被褥中一样，令人安心的想要睡个午觉。
四周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仿若被光芒吞噬，变得宁静。
在无法视物的白光中，人们对时间流逝也变得不再敏感。
不知过了多久，“咔嚓”一声轻响，惊动了迷茫中的众人。
紧接着，光芒如潮水般散去，浮空的湛璃棱悬晶身上已经出现无数条大大小小的裂缝。
待到众人彻底回过神来望向湛璃棱悬晶时，恰巧看到他裂成碎片，零落在地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背头元老连忙扑到湛璃棱悬晶的碎片前，眼中满是痛惜之情。
司跹望了望湛璃棱悬晶的尸体，又看了看许昊刚才所处的方向。此刻，主座之上已经空无一人，许昊也已不知所踪。
“湛璃棱悬晶可是当年魑月宗流传下来的宝器，天帝强者的全力一击都没能给它造成一丝裂缝，它怎么可能会碎，怎么可能？”
另一位元老同样满脸心疼，不过他眼神中，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他们望向湛璃棱悬晶的碎片，又看向许昊刚才所处的位置，甚至有人回头看了看门边懵逼的弟子们。
众位元老纠结许久，方才意识到，他们根本不知该如何称呼许昊。
“那位天帝大人……他为什么能……”元老琢磨许久措辞，终究没能问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问他为什么能在那片白光中行动自如？
还是为什么他的魔气能撕裂湛璃棱悬晶？
又或者问他湛璃棱悬晶的损坏是不是有意为之？
无论他们心中疑惑的答案是什么，此刻都没有人敢找到许昊，开口询问。
背头长老首先道：“抛开湛璃棱悬晶损毁一事，我作为元老院一员，愿意支持天帝大人所提出的计划！我会将此事传达给元老院其他人，等待最终决定。”
“老家伙，就你精明，天帝大人这会儿指不定在哪暗中观察着我们，你这话是故意讨他欢心的吧？”
“别把我们当傻子，我也赞同。”
“帝尊大人的意思很明确，他只想跟我们一起对付大玄帝朝，或许大玄帝朝覆灭后，他就会同突然出现一样，再毫无征兆的消失，不会再干涉魔帝宫内政。我自然同意这种方案。”
元老们一反刚才正经严肃的态度，此刻竟像是闲聊般相互出言打趣。
但九位代表的元老无一例外，全都同意了许昊所说的计划。
司跹微微活动了一番自己僵硬的脊背，无奈笑道：“那还有必要走流程吗？你们几个代表在元老中的分量，你们自己没点数吗？”
显然，如果这几位元老都已经认可该方案，最终的结果几乎不会改变。
魔帝宫将在大玄帝朝继位大典上反击一事，已经板上钉钉！
眼看事情已成定局，魔帝宫众位弟子自然不会干等着偷听被抓包。他们很快散去，各回各房，拥挤的殿门外，顿时变得空旷不少。
只不过，每一位回去的弟子脸上，都带着十足的兴奋，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继位大典那天的到来。
几位元老再次商议了部分计划详情后，便先后离开血魅分殿。
而司跹则在几位元老都离开之后，默默将湛璃棱悬晶的碎片用玉制的小药瓶一一收起。
在方才那片白光中，司跹的感受或许要比其他几位长老和弟子更加清晰。
也许是因为他的大限将至，从某种意义上与天地更为亲近。
司跹知道，在被光芒笼罩的时候，自己的其他的感知能力也都被剥夺，并且产生了一种不想离开、不愿动弹的念头。
大部分弟子可能都没能意识到，自己当时一动不动，是受到了白光对精神的干扰！
而部分长老或许意识到这点，却没有司跹这么清晰的意识到，他们在白光中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哪怕当时没有被这种强加的念头干扰，以他们的实力也无法与湛璃棱悬晶相抗半分。
要知道，元老中可是有不少接近天帝级别的强者，即使湛璃棱悬晶本身等同于一位天帝强者，也不至于能同时限制这么多元老的行动！
司跹甚至有种直觉，哪怕他们晋升为天帝强者，也未必能躲过刚才湛璃棱悬晶的限制！
在法器中，控制能力的强弱往往与其威力有很大关系。
如果说某种消耗性稀世珍宝，能够一次剿灭天帝以下的所有强者，司跹能轻易相信。
毕竟破坏总是比维护容易。
但若说某种东西，在造成极强控制性的同时，对被它控制的所有人都没有产生任何伤害，司跹只能认为，是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过大导致。
当年魑月宗最强者也不过刚刚买入仙级，这个法器难道能够比仙级更强吗？
还是说，仙级与天帝强者之间，是质的跨越？
司跹一边思考，一边攥着小瓶子向地底深处走去。
通过一条铺着漆黑地毯的走道，两旁的烛火映着司跹的影子，在烛光绰绰中，四周的房间显得有些隐晦不明。
不过若是仔细看去，则会发现房间中的布置倒是非常简洁大方。
司跹轻车熟路推开尽头倒数第三间房屋的黑木门，媚心已经等候在里面。
“殿主，为什么突然让我来取药？您看上去并未受伤…”媚心上下打量司跹后，不解的问道。
“不是我，是那位大人。”司跹解释道，面色略有些凝重。
“难道刚才的变故真是他……”媚心欲言又止。
一般情况下，她都能保持着不说不问的原则，可是这次所遇到的一切显然已经超出媚心的认知。
仿佛她世界中的天空被划开一道口子，而透过裂缝，看到的是更广阔无垠的星野。
短短几天中，媚心所受到的便是这样的冲击。
司跹只是拧着眉，微微摇头：“我不好说，当时的环境，完全干扰了我的认知。”
“你有没有算过，时间不对？”司跹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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