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正常。”
这是莫余看到扫描结果后的最大感觉。
甚至相比于他之前任务中遇到的各个文明来说，眼前这个文明的样式也十分普通。
中规中矩的星系，星球略少，但分布还算合理。
有金属星、气巨星、小行星群，每颗星球各自有一两颗卫星，宜居带的第二颗星球改造难度评价也是低。总体来看，物质、能源都挺丰富，也不缺初期可用的跳板落脚点。
文明看起来也颇为繁荣，它们已经开始了对外太空探索，莫余注意到，给出的资料里，文明核心星球的卫星上有智慧生命活动迹象，星系内各个行星的轨道上也显示有探测器存在。
核心星球上的智慧生命个体很均一，外形看起来就是广义上的标准人类，而且几种主流语言的语法接近，没有致命的沟通障碍。
“苔藓，我要看一下最近的几个星系……唔，还有再大一些范围的星空，也检测后给我资料。”
“好的，已经列出距离该恒星系最近的十个恒星系，及该恒星所在银河概况。”
莫余专注地查看苔藓给出的列表。
列表里面，最近的十个星系的信息很详细，包括星系的距离、恒星年龄、星球数量、资源情况、生物分布等，然后就是所在河系的信息。
根据莫余之前突击学习的知识和苔藓的详细辅助提示，对于生活着广义人类族群的宇宙来说，周围的星系资源丰富、没有强大文明，距离也非常近，恒星所在的这个河系看起来也很正常。
“苔藓，我看到星系里有正在跨越行星轨道的运载飞船，算一下用它的速度，跨越恒星系需要多久？”
“以该飞船的最大速度，考虑到减速燃料且不考虑返程的话，按照文明核心星球的公转周期计算，大约需要十三个行星年。”苔藓说道。
“看起来也不是很远，完全在该文明的预期寿命内。既然这些都正常，那估计估计是这个文明社会本身的问题了？算了，不指望能撞大运，还是得去星球表面实地调查才行。”
莫余摇摇头，推动节流阀，将飞船转向那颗行星。
“明白，最佳航线计算完毕。”
“我们出发。”
飞船平静地划过太空，稳健而迅捷，以周围文明完全无法感知的姿态，切入一条前往前方宜居星的路线。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莫余的飞船驾驶技术渐渐娴熟。
他很喜欢这个，所以不赶时间的时候，都是换下苔藓，自己亲自驾驶。而且经过不断地任务，不停地交还和重新申请，他已经更换了好几艘飞船，熟悉了多种驾驶模式。
莫余感觉，如果碰上那万一的可能性，自己没能通过这次入职测试，那接下来或许可以找个和开飞船相关的工作。不管怎么说，能够借由工作的内容带着目标到处转转，都强过最初那种闷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日子。
不过，就在飞船停泊进面前行星轨道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一件事：飞船的操控界面角落，有一个没见过的图标，正在缓缓闪烁。
经手过多艘飞船的莫余，平常的时候，已经对这些图标不是很在意了。因为飞船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具备强大丰富的功能和优秀的感知探测能力，于是各种各样的消息总是不断地冒出来，而各种型号飞船的界面又颇有不同，莫余对总是跳动的各种消息，已经有些免疫。
倒是不同的飞船消息级别样式比较一致，似乎是某种通用标准。
消息大致可以分为三类：普通的提示消息，还有预警和告警消息。一般来说，在驾驶过程中，只需要多注意那些告警信息就好，如果无意间忽略，人工智能助手也会提示。而莫余已经习惯了忽略提示和预警信息。
不过这次，莫余下意识地动了下念头，然后那个图标中的预警信息，被打开展现在了面前的中枢界面上。
【侦测到光锥外高能级空间气象灾害：伽马射线暴。预计到达时间：3天，可能会干扰当前活动，建议非必要勿出舱。】
“？？”
莫余很惊讶。
“停下，苔藓，我们先停下，不急登陆。”
思绪纷乱之下，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驾驶飞船，完全可以手动停止飞船的动作。不过苔藓十分贴心灵敏，听到他的吩咐后，立刻便停止了飞船继续接近前方行星的进程。
稍微理了下思路，莫余说道：
“这样，苔藓你先帮我看一下，这个伽马射线暴，是否会覆盖前面这颗行星？”
“根据飞船传感器回报信息，会的。”
“……”
他们绝对撑不住。
莫余感觉自己理解了一切。
他重新将周围星系的资料调出，然后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恒星系，和周围星系的距离有点过于近了。或者说，这个恒星系太过靠近银心。
不过出于稳妥，莫余还是询问苔藓道：“他们能够感知或者躲避这场灾难么？”
“根据已得资料，他们探测到该伽马射线暴的几率为零。”苔藓平静的话语，此刻听起来有些冷冰冰。
“那预警呢？”
“如果该文明的技术手段继续升级，可以提前几个小时观测到中微子爆发，因为中微子离开的阻力小所以比伽马射线快。如果提前建立合适机制，可以进行预警，但这没有意义，时间太短，无法抵挡。”
莫余点头，设身处地，提前知道这种事情，或许对文明里的个体来说更加恐怖些，相比起来，在毫无知觉的情形下遇到灾难，也是一种无奈的幸福。
估计就算有这种预警机制，文明的决策人们大概率也会选择不予公布，让社会正常运行到最后一刻。
叹了口气，他说道：
“苔藓，模拟一下这颗星球遭受本次伽马射线暴的情形，我看看到底有多严重。”
“好的，请稍等。”
面前有个进度条一闪而过，半个呼吸之间就走到了末尾。看来这种大规模的精细化模拟，对于飞船主机的算力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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