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晏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幸世邈心中定然早有决断:“有什么办法吗?”
这两三年来,每次遇到什么事,她都只需听幸世邈的话便能逢凶化吉。
幸世邈这次却没有直接说出解决办法,反而发问道:“殿下觉得自己为什么深陷困境?”
“因为...我弹劾你,被他们抓到了把柄。”谢清晏答。
“那为什么您弹劾臣,就成了把柄呢?”
谢清晏想了想,说:“因为欺师犯上...”
“错,因为您去查的是几个月前就盖棺定论的旧案,不仅推翻了陛下的定论,还把罪首按在了自己老师头上。”
他继续问:“殿下可有想到破局之法?”
谢清晏思索许久,说:“我去向父皇认错道歉,再加上你去父皇面前说情,可以吗?”
闻言,幸世邈无奈地吐了口气。
“您觉得谢常真把您当儿子吗?怎的如此天真。”
“现在的破局之法,只有一个。”
“臣去请陛下再给您一次机会,您再去查一次,得到一个不同的结果...”他眼神冷下去,有了几分阴鸷:“几月前的科举舞弊案罪首是常王殿下,他把罪证篡改,让您误以为臣是罪首。”
真正的罪首是不是谢清平不重要,他自有办法,让谢清平是。
如若成功,谢清平必死,谢常膝下从此便只有谢清晏一个儿子,那时,他还能踩低捧高谁呢?
“你是说,要陷害四哥...?”
谢清晏微怔,这事若成,谢清平必死。她虽与谢清平闹得僵,可从来没想过要他死。
“殿下还要心软吗?”幸世邈敛了敛眉,又说:“今日谢清平手下一名言官上谏,说您外祖父武阳候虽然廉颇老矣,但半生戎马经历丰富,可再上前线,为蓟州都督。”
谢清晏听得胆战心惊。
她的外祖父武阳候,已八十高龄,苍苍暮年垂垂老矣。蓟州为北境极寒之地,风霜严寒尚且不论,蓟州是北镜门户,与北蛮相对,常有战争,她的外祖父如何能...颐养天年?
谢清晏又想起了两年前,她的表哥陆池也是死在蓟州,被人围堵,身首异处...头被北蛮送还回朝,当时是炎炎夏日,送回来打开时已经...惨不忍睹,也不敢再想。
还有她的舅舅武昌候,也是死在蓟州。
大概这蓟州,要埋了他们陆家一门的魂。
“陛下...同意了吗?”谢清晏颤着声问。
幸世邈转过头,不忍看她失望的眼:“被臣行封驳事,拒了回去。”
原来她的父皇,真的是要将她母族一家,赶尽杀绝。
再抬眼时,她眼中少了几分泫然,多了一丝悲哀的冷冽。
谢清晏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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