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休笑了笑，回过头去，望向远处在风雪中打坐的赵笙。
“不可能吗？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娘的嘞，这话也太有意境了，我都感觉自己都快突破了！”
他激动地拍打大腿。
“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连翘低声念着灵休这句话，也是心有所感，但身为修仙界之人，那高高在上的心态却是没那么容易改变。
“嘿嘿，你以为胡编乱诌几句话，我就能信吗？我说了，凡就是凡，仙就是仙……”
只是这句话说到后面，就连他自己也不太相信了，声音都变小了许多。
但他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离谱的事实。
没有天赋仙缘的凡人，也能走出自己的修道之路？
这对于他这个自持仙缘身份的人来说，简直难以接受。
但他若是在洞元界多加行走，不用灵休说，他也能察觉出此界武夫的异常来。
只可惜，他一出来就被赵笙和灵休拿下，来到这里几个月，都没能走出这座山头，自然没有见识到外面的世界。
灵休也不愿跟他过多辩驳，他只要得到自己的答案即可。
“先天宗师，在界外就算是能维持先天一炁不散之人，能踏上修道之路。
如今乃是灵脉大世，我灵族也涌现出许多先天来，只要我将筑基仙法拿回去，就可以更上一层楼。
灵脉的出现，对洞元界来说是机缘，但也是劫难，这群界外人接二连三来此处，势必要强占洞元界。
到时候，唯有自身修持伟力，才能有一线生机，灵族越强，存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灵休心中如此想道。
之前跟赵笙一起拷问连翘时，他们也曾问过为何界外人会来此界。
连翘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出缘由。
原来是微尘界有大能推算出将有大劫降世，天地灵脉将转移至洞元界。
而微尘界的破劫之处，也在洞元界，所以各大宗门才会派弟子闯进通界谷。
两人当时听后震惊不已，曾问这大劫将何时降临？
但连翘只是个灵台境的修士，哪里知道许多。
他只知道如今微尘界的天地灵气确实在减弱，但比洞元界还是要浓郁一点。
只是此消彼长，洞元界的灵气越浓，就意味着微尘界的灵气越淡。
但这是大界之间的事情，即便灵气起伏涨落，造成大劫降世，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
可十几年，对于修仙界中人而言也是弹指一瞬间的事。
故而他们才会如此紧张，一直派人打探通往洞元界的道路。
“十几年啊，对我们来说，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该早作谋划。”
灵休瞥了身后的连翘一眼，见他还在纠结于先天境界的事情，便笑着说道：“前辈何必挂怀这等小事？”
他向着赵笙的方向努了努嘴。
“不如猜猜赵兄缘何有所感悟？要我看，应该是修炼咱们神光宗仙法有所精进嘞！”
“咱们神光宗……”
连翘眼皮猛跳，但没有去反驳灵休这句话。
这长相俊美如天人的家伙，小嘴一张一合，巴拉巴拉的。
真要跟他扯这些，自己就要先气死。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连翘重重哼了一声，望向赵笙。
“你以为我神光宗的仙法这么好修炼，就连我当年都花了十年时间才入门。
想要登堂入室，也需要二三十年功夫，这姓赵的王八蛋才修炼了多久？就想有所领悟？
还想凭此打破瓶颈？简直做梦，痴心妄想！”
他说完还不解气，又继续说道：“他要是能破境，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给你们跪地磕头叫师父……什么玩意？！！”
连翘眼瞳剧震，满脸不敢相信。
只见远方的赵笙睁开眼睛，伸出右手，五指点动，竟有金光闪烁而出，定住了身前飞雪。
灵休的嘴角渐渐扬起。
连翘却是惊住了。
“这……这……这不可能啊？”
今日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句不可能。
他使劲向赵笙那边瞪去，试图找出破绽来。
“你们这些蛮夷武夫，最擅长将元气用的花里胡哨，他定是好面子，胡乱做出假象来……啊这……”
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因为他看见赵笙的手指在空中肆意挥舞，如仙人泼墨。
一横一竖，皆有金光闪烁而起，将飞雪定住的同时，更化作一张金灿灿的符箓。
数不尽的雪花在符箓中飘荡，最后竟逸出光来。
一片雪花便是一粒光，最终全部凝聚在赵笙掌心。
而那些被采出光来的雪，则变得黯然失色，再无之前光彩。
“采光诀，他不仅这么快学会了神光定元经，更学会了我派的神通！”
连翘不敢置信，大吼大叫。
“这怎么可能？绝无人能这么快，便是我派大师兄也……”
说话间，赵笙身边忽然卷起狂风，直冲天际。
满山的灵气化作龙卷，旋绕在他的头顶。
赵笙站了起来，捏碎了掌心中的光茫，向空中抛洒。
刹那间，灵气猛灌而下，激荡雪花与光屑。
这一刻，赵笙跻身炼炁九重！
“真的破境了，无需水磨工夫，只需一朝顿悟。”
连翘怔怔看着赵笙，忽然又是一惊。
“不，他的境界还在上涨，竟然直接到了炼炁九重的巅峰！”
他几乎是无力瘫靠在树上，险些倒下去。
这已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虽是一朝顿悟，但也是厚积薄发，修道不易，习武也不易。”
灵休笑了一声，起身向赵笙拱手。
“恭喜赵兄！”
赵笙收敛气息，稳定自身境界，飞向灵休。
“今日观雪，忽然有悟，便破境了。”
他拱手回道。
灵休打量着他，啧啧称奇。
“赵兄如今就是炼炁九重巅峰了？可真是把小弟抛在身后了。”
赵笙微微一笑，道：“我看灵兄气息起伏不定，不日也将破境。”
“便是破了境，也不过才炼炁八重。”
灵休探手，忽然又问道：“不知道你与那天下第一的王巢，如今谁更厉害？”
王巢同样未到灵台境，只不过是炼炁九重巅峰而已。
赵笙如今也是这般境界，又身怀如此多武功、仙法、神通。
料想如今相遇，也有一战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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