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看到虚弱的师尊，看到无比自责、愧疚的大师兄，心中有着无限自责，原本老山主以及大师兄都是个顶个的巅峰存在，从来都不需要受任何屈辱和无能为力。
然而。
正是因为得罪了大周圣朝，这才会让老山主和大师兄都陷入了如此境地。
若是可以重来……
周玄紧紧地握着拳头，如果自己孑然一身，依旧会选择出手，然而若是为了保护老山主以及大师兄，自己断然不会再出手。
大周圣朝实在是太强大了。
“你也是个傻孩子，他坏你修为，你杀了他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外人说不得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大周圣朝不讲道理而已，此事从来都不能怪在你的头上。”
老山主显然是洞悉了周玄的想法，摇头笑了一笑，显得很是自在。
“你要记住一点，若是你没有犯错的情况，我们这些当老师、前辈的护不住你，那也并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明白么？”
周玄沉默着，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药圣则是摇了摇头，打断了诸人：“今天的事情还算好，老家伙，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你的寿元将尽，气血亏空，这不是病，也不可能补上来，你要自己小心，明白么？”
“老夫当然知道，辛苦你了。”
老山主哈哈一笑，似乎恢复了些精神。
“也就你还笑得出来，总而言之，你往后只需要休养便可以，倘若大周圣朝的人真的来了，你也不必出面，老朽来应对便是，就算只有老朽一人，他们也不敢乱来。”
药圣瞪了老山主一眼，少有地说出了一句，较为霸道的话语。
老山主哈哈大笑，没有应话。
周玄看到这一幕，目光微微闪动，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温暖，往日只是听说老山主和药圣的关系不错，而今才知道，两位齐名的传说人物，确实有着很深的交情。
药圣这是真心关切。
“好了，周玄，苍穹，你们两个，早些带着你们的师尊回去吧，切记要小心一些，至于大周圣朝的事情，老朽不知道他们何时会来，你们也小心小心，以免发生异变。”
药圣看向了厉苍穹，微微一顿，转而又看了周玄一眼：“待到这些时日一过，你便先行来到药王岛修行吧。”
“好。”
周玄目光闪动，点了点头。
他明白了药圣师尊的意思——如今的老山主寿元将尽，爆发不出来足够的实力，倘若说大周圣朝大军压境，或是爆发，恐怕只有药圣才能有足够的实力，护住自己。
一言落下，几人走出了房间。
药圣顾及老山主的颜面，没有再让其他各大势力见到老山主如今的状况，出声遣散了众人，天云道祖等人自然知晓原因，非常识趣地退开，返回了自家的势力。
洛炆微微抿嘴，歉疚开口。
“药圣前辈，晚辈无能，纵是身为北齐一大君主，却是不能维护北齐弟子的公平，还得需要两位前辈出手，而今，老山主如此状况……只恨晚辈的实力太多。”
“不必在意，你做得足够好了。”
药圣摇头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一点：“如今魔道虎视眈眈，相信大周圣朝也未必敢乱来，说到这个魔道，此前周玄不是活捉了一个试图混入九州界的魔道娃娃么？”
药圣目光闪动，心中有很多好奇。
“此次前来，可是没有看到那个魔道娃娃，他可有说过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
洛炆沉默许久，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无奈。
“当年周玄小友将之带了回来，我按照陛下的吩咐，将之留在君主府修行，同时告诉了他，有关魔道的一些恶行，谁料他根本不信，虽说并没有闹事，却也没有服从。”
“我询问过他许多遍魔道的事情，谁料，他一句话都不肯说，还以为我们是骗他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暂且搁置。”
药圣听到这句话，皱紧了眉头。
他随即摇了摇头：“也罢，魔道娃娃算是个意外之喜，魔道对他们的影响之深，难以言喻，无法问出来些事情也很正常。”
二人又交谈了几句，各自离开。
周玄和厉苍穹隔着一堵墙，隐隐听到了药圣和洛炆的交谈，前者不由地皱了皱眉，心底有些无法理解，低声开口。
“大师兄，这个魔道的家伙，还真是愚蠢，魔道分明作恶多端，屠戮人间，他却相信魔道的做法乃是正大光明，甚至是自诩圣教，着实无法理解，莫非魔道给他洗脑了？”
“算是洗脑，倒也可以理解。”
厉苍穹却是态度平静，没有太多的想法。
他微微沉吟了一下，简单解释了一句：“人的认知必然会跟所处的环境有关，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我们拿这些比作人，不是看不起他们的出身。”
“而是在父母辈的耳目渲染之下，出身不高的人确实很难有太大的成就。”
厉苍穹看着门外，神情有些认真。
“小师弟，你说魔道尽是些恶人，甚至屠戮人间，然而要说魔道的所作所为，你是不是一无所知，说不上来太多东西？”
“这……”
周玄听到大师兄突如其来的问题，顿时陷入沉默，有些云里雾里。
他隐隐明白了些什么，点了点头：“大师兄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一些，我是在你们的耳目渲染之下才渐渐认定了魔道是魔道，魔道的那个人与我的情况恰好相反。”
他并不傻，相反还很聪明，三言两语便已经明白了大师兄的意思。
道理其实很简单。
周玄本身对魔道不甚了解，甚至于不太知晓魔道以往做出的恶行，之所以将魔道认定为恶，纯粹是因为出于对师尊和大师兄的相信，凭借着大师兄的为人，魔道自然是恶。
然而。
此前的魔道少年恰好跟自己相反，从小受到魔道的耳目渲染，倘若他认定魔道是好，站在了魔道相反面的九州，自然也就成了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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