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个时候，你已经变成我了。”
魔胎的语调提高，语气之中满是蛊惑人心的味道。
“你说的不错，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你修的佛，其实就是魔。”
“我是魔门中人以大血祭术献祭而生，也是因为你的恶念和恶业而生。”
“你我本是一体两面，为何要对我避之不及？”
“来吧，回到你的身体之中来。”
“你我合而为一，就有机会成为真正的魔祖降世！”
“你喜欢修佛，那我们完全可以加上如来这个前缀。”
“如来魔祖！”
“我们合而为一，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你甚至可以复活你的亲人，你也可以在这个纪元寂灭之前，让中州大地享有九千六百年的和平盛世。”
“你……”
沉默的屠伏终于开口，打断了魔胎的话，眼神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
“你是说，成为魔祖降世？”
魔胎微微皱眉，又大笑了起来，好一会才止住笑声。
他看着屠伏，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都到现在了，你还在纠结你是不是魔祖降世，迂腐！和那些臭和尚一样迂腐！”
“难道你忘了，你曾经痛恨他们迂腐的样子？”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想太多了，你若真的是魔祖降世，怎么可能这么弱啊。”
“魔祖啊！”
“即便是一丝一毫的力量，都足以毁灭这个世界。”
“你只是得到了深渊的馈赠而已，为此，你已经付出了很多很多代价，譬如现在，这就是你得到深渊馈赠的代价。”
“你已经没有什么能够付出的了，所以，你再也得不到深渊的馈赠了。”
“除非，你我合为一体，以这人世间，以三大超脱之境为代价，从深渊那里得到更多的馈赠。”
“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成为魔祖，成为这个纪元破灭之时，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存在。”
屠伏听完，开心的笑了起来。
“原来，根本就没有魔祖啊，有的，只是深渊。”
“不错，魔祖虽然一定会诞生，但此时并未诞生。”魔胎附和道：“所以，天道楼是在妖言惑众，你所遭受到一切恶果，这人世间的恶业，都是因为天道楼。”
魔胎说着，站起身来，他依然保持着双手举起掌心朝天的姿态。
这是他维持源自于如来神掌，如今可以称之为如来魔掌的必要手段。
若是停下来，那除非是吞噬屠伏，他没法再用出如来魔掌。
“来吧，我们合为一体，去灭了天道楼。”
他呼喊出声的时候，屠伏成功晋升至天人境。
天际的尽头，已经出现了上百道流光，颜色各异，最快的赫然是一道黑色的流光。
屠伏没有亲眼见过，但他听说过，那是魔门宗主的遁光。
来不及了，魔胎已经动手了。
就算是来得及，援兵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带来什么改变。
终究是要靠自己的。
屠伏放下了手中的太祖九刀，如同放下了此时飘浮在魔胎身旁的屠刀。
他身无长物，甚至连身体都没有，莫名的有些契合四大皆空的状态。
他盘膝而坐，悬浮在空中，悬浮在如来魔掌之下，悬浮在他的身体面前。
举起双手，掌心朝天。
天空中，以及他的身体之上，都出现了金色的佛光，但却很快被压制不存。
“垂死挣扎！”
魔胎怒喝一声时，天空中漆黑如墨滴着黏液的如来魔掌就拍向了屠伏。
他怒喝之后并没有闭合的口中，更是钻出了一条迎风见长的天狗。
扑向屠伏的同时，张开了深渊一般的巨口。
但这一切的手段都没能遮掩屠伏‘身体’上，流转起来的金色佛光。
这些佛光过于璀璨，像是用琉璃将整个大日完全装入其中，流光溢彩又璀璨夺目。
以至于，逸散出来的佛光凝实无比，如同护盾一般将屠伏护在了其中。
但魔胎的手段已经降临。
如来魔掌从天而降的砸了下来，威能却从四面八方乃至于下方挤压而来，让那些佛光无法再向周围扩散。
屠伏也彻底失去了逃跑的机会，就像是他用如来神掌对付天人境之时，那些天人境也避不开，只能硬抗一样。
天狗冲了过来，不断撕咬那些本就缩成一团佛光。
一块又一块的被吞噬，佛光很快就没了圆润的形状，并且少了许多许多，只剩下一丈六的高度。
但魔胎原本自信无比、欣喜若狂的表情，却突然变的惊恐了起来。
就像是，片刻之前，屠伏转危为安之后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
因为那正在被如来魔掌压制，被天狗不断吞噬的丈六佛光，看起来，越来越像是一个人形的存在。
一个盘膝而坐，如同此时屠伏姿态的人形。
他面目模糊，看不清楚样子，却让人感觉到真正的慈悲之意。
他原本和屠伏一样是光头，和尚的形象。但头顶之上却像是有头发正在不断生成，并自行成髻。一个又一个，宛如舍利子一般的肉髻。
他的手做拈花之状，和屠伏的手势完全不同，却莫名的无比契合。
“法相！”
魔胎惊怒出声之时，屠伏放下了高举的双手，似乎是放弃了使用如来神掌。
但那佛光所形成的法相，却做出了和屠伏一般无二的动作。
两者更为契合，犹如一体。
屠伏伸出左手向前一挥，那撕咬法相的天狗就被直接拍飞了。
屠伏伸出右手向上一扬，那威能绝世的如来魔掌被掀开了。
屠伏开口出声，丈六之高的法相就开口出声。
声音尚未传开之时，那漆黑如墨的如来魔掌，以及天空中随之生成的，如同夜色一般的黑色就开始土崩瓦解。
阳光重新照耀了下来，同时照耀在了屠伏和魔胎的身上。
前者更加璀璨，后者冒出黑烟。
终于赶到的魔门宗主，剑宗掌门、太上长老，以及各门各派的天人境、神通境，还有那些藏踪匿迹的魔门长老们，都和魔胎一样听到了屠伏的声音。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你若是魔，那我便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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