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棠握着电话筒，她从回来到现在，日程安排的满满，事情也是多多。
她在火车上就帮着警方端掉了两个团伙。
一个是有着几十年劣迹的人贩子团伙。
老太太竟然是团伙创始人之一。
她自己都不知道卖了多少孩子和妇女。
甚至在解放前还卖过不少劳工去国外。
差不多有一千多人，到现在也都生死不知。
等新国成立之后，老实了一段时间，但是这市场有需求啊，于是又蠢蠢欲动。
等后来每家每户的孩子多了起来，有的时候五块钱就能买个孩子，然后转手五十元卖给缺孩子的人家。
当然了，这不是站在大街上吆喝的。
当时也查的很紧。
但他们有自己的线路和单独的联系方式。
反正这是普通人都难以想象的一种。
这个团伙竟然有二十多人。
遍布在全国各地。
他们如今目标都放在了南城那边。
然后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大部分都送去了香城，有一部分被卖去了，交通极其不方便的山区。
就像南方有的山村，进山出山，只有一条崎岖的小山路。
然后山林里多是毒虫猛兽。
想跑都没地方跑。
就连这些人贩子去一次都不想再去第二次。
再就是盗窃团伙。
手里没人命，可是恶事也没少做。
他们就在这沿路活跃。
比如在A站上车洗劫一路之后在B站下车。
基本都选在后半夜作案。
很多人都自认倒霉。
只能用破财免灾来安慰自己。
这让他们也越来越猖狂。
一开始是暗偷，现在已经是明抢。
也是这一年的时间里跳出来的。
不过还没等成气候呢，就被一窝端了。
沿路也终于清净了。
然后顾明棠给上面写了一封信。
信里说的就是在改革之初是否要打造一个良好的安全的社会环境。
经济起飞是重要的。
但是给人民群众一个安全的奋斗场所，也是重中之重。
比如一个地区的治安良好，那么就会吸引越来越多的投资者。
相信她这封信能引起一部分人重视的。
她是以安全调查员和暖阳针织总厂厂长两个身份写的。
主要阐述的是投资环境。
给外来投资者缔造一个安全的良好的有序的投资环境，才能吸引更多的投资者。
这是这封信的主要核心。
所以顾明棠这段时间忙的有点多，也并不知道孟雪莉自杀了。
“是哪天的事？”顾明棠问道。
“昨天晚上，我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没几个小时。”随后，韩波叹息着说道，“你说这谁能想到呢？不过也幸好发现的早，真要是结婚生儿育女了，不但毁了司农，司家也跟着受连累。”
韩波又觉得不可思议，在电话里喋喋不休。
“厂长，你说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不能好好相处吗，这一个个的想干嘛，仅凭这点力量就想撼动庞然大物，那不是痴心妄想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很多人不这么想啊，搅风搅雨，很多时候是能得到好处的，就像两军对战，总要得到对方的情报，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要知己知彼对不对？”
“厂长，你的话我明白了，你放心，在技术方面绝对做到保密。”
服装这东西不好做到保密。
成品出来了，依照国人的聪明能力，很快就能给你山寨出来。
如果他用心，甚至能山寨的一模一样。
但韩波有这个意识还是好的。
叮嘱了几句，顾明棠放下了电话。
因为她听到门外有一个陌生女子，中文和英语夹在一起的说话声。
香城味道有点浓，但仔细听，就不伦不类的。
她这才想起来，沈家来了一个客人，是从香城回来的。
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她忙得飞起，也没时间过去看看。
于是顾明棠就站在门口听。
反正你都能在楼道说话了，那肯定不是避着人的，对不对？
陆凉州就好笑的看着他的小媳妇在那听墙角。
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擦了擦手，不疾不徐的走出来。
顾明棠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陆凉州笑的温柔。
乖乖的站在顾明棠的身旁。
但却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从小到大的陆凉州，是不喜欢和人亲近。
甚至有人距离他近一些，就会觉得很烦躁。
可是，每次看到棠棠，他都有一种渴望。
哪怕只是握着手，都会觉得一颗心，荡漾在旖旎的水面上。
就像现在这样！
顾明棠倒是没注意，因为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门外。
“……我知道现在已经无可挽回，我也没有想破坏你的家庭，毕竟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抛下你一走了之，但是，我想弥补啊，你看你，在这样贫困的县城做一个副县，听着似乎很好，可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再看你住的房子，看你家里的东西，没有一样能和香城比。”
“你能不能不要自说自话，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我喜欢这份工作，我爱这里，这也是我为之要奋斗和努力的地方，你如果真想投资，就安安生生的听县里的安排，你如果只是打着幌子劝说我和你一起去香城，那你现在就走吧，我家房子也不大，我有妻有子，你住这里也不方便。”
这是沈从文的声音。
然后顾明棠就和陆凉州对视了一眼。
没有想到，沈副县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女子不依不饶，声音哽咽，“从文哥，我回来就是为了你，为了给你争取总经理这个位置，我付出了很多，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有想到你变成这样，一点都不理解我的苦心。”
“什么总经理，我真的不稀罕。”
“你知道总经理一个月多少钱吗？”
“我不想知道。”
“一个月就是你在这里十年的工资，你不想离开你的妻儿，你有情有义，我绝对不会强迫你。
难道你不想让你的妻子住大别墅穿着名牌衣服，挎着名牌包包，享受贵夫人的生活吗？
难道你不想让你的儿子进贵族小学，享受全方位的教育资源吗？
所有这些，是你在这片土地上都得不到的呀，从文哥，你为什么就觉得我是在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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