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远啊?”
杨康跟在傻女人身后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却还没有走到她家。
西河镇离杨康家也不过才五六公里远,要是回他自己家,早就走到了。
傻女人不会说话,只知道傻乎乎的对着杨康笑。
杨康见状不禁摇头苦笑,闷闷的跟在傻女人身后走着。
走了一会。
傻女人忽然从大路拐进一条山间小路。
这下杨康便知道只要翻过这座山,就应该是到了她村子里。
果不其然。
翻过一座小山后,整个村子尽收眼底。
路边的村牌写着——小赵村。
“傻女人,原来你姓赵,就是那个黄袍加身的赵吗?”杨康玩笑道。
下一秒又清醒了过来,傻女人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赵。
放眼望去,整个小赵村不过才二十几户人家,大多数人家的房子建在半山腰。
房子下面的土地则是种了一些蔬菜瓜果什么的。
杨康想问她家是哪一栋房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跟一个傻女人有什么好说的,跟着她走就是了。
傻女人带了一个男人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吸引了很多小赵村的村民出来围观。
杨康酒壮怂人胆,丝毫没有怯场,反而向村民挥手示意。
小赵村的村民却也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他们没想到傻女人还真把自己‘卖’出去了。
“傻女人的福气真好,居然真的有男人愿意要她!”
“福气好个屁!她爹一死百了,却留下烂摊子给傻女人,就算是这男人要他,也不会对她好到哪里去!”
“更别说其他的事情,要是那个男人了解到其他的事情,肯定撒腿就跑!”
“我觉得应该不会,看那男人也像是个单身汉,现在娶老婆可不是件容易事,他肯定会扛下来的。”
“屁勒!你就看好吧,要是等下那些人来了后,那个男人不跑才怪呢!”
杨康看到村民们指着他窃窃私语,肯定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他没有去理会什么。
不一会,傻女人来到一栋泥土房前停住了脚步。
“这就是你家?”杨康看了一眼倒塌了半边的破烂房屋。
傻女人冲着杨康傻笑了几下。
“你家可真穷,都倒塌了半边房子了还敢住在里面,不怕有一天全部倒塌下来把你活埋了?”
傻女人带着杨康走进房里,来到她爹的床前。
杨康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身影,心里没有一丝害怕。
也不知道是酒壮了胆,还是因为有过‘经历’的原因。
“傻女人,你爹的棺材我可买不起,直接卷上草席就埋了吧?”
杨康把目光瞥向傻女人。
傻女人傻呵呵的点了点头。
“你也算是能听得懂一些人话。”杨康说笑道。
杨康在杂房找了两把锄头扛在肩上,刚想走出房门,却听到门外传来了叫喊声。
“傻女人你男人呢?你爹欠老子的钱还不还了?”
“以前看你是个傻女人,我们哥几个没有来逼你,但现在你找男人了,那你爹的债务自然要你男人来还!”
“要是不还钱,你爹葬不了!”
说话的这位是西河镇出了名的地痞无赖,黄二狗。
他纠结着一帮无业游民,专做那些坑蒙拐骗放高利贷的勾当。
镇上的人对他是深痛恶觉,可却碍于他亲哥的身份,是敢怒不敢言!
见到他们凶神恶煞的脸,傻女人吓得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颤抖。
杨康走了出来,一眼就认出了黄二狗。
自己爹以前也是深受其害,导致自己没有学费去上大学。
如果那时候能有钱上大学,那自己现在的人生就不至于这样。
也许会有个正当的工作,不至于每天浑浑噩噩,变成了烂酒鬼!
黄二狗见到傻女人的男人是杨康后,整个人惊了一下。
“你···你是杨癫疯的儿子?”
闻言,杨康攥紧拳头,他最痛恨别人这样叫自己的爹!
“黄二狗,傻女人的家已经成这样了,你还有良心来讨要赌债?”
“你究竟是人还是畜生?!”
黄二狗轻蔑一笑,“人死债不能消,今儿个我就来讨要赌债了,怎么着吧?”
“怎么?你不忍心?”黄二狗冲着他身后的兄弟们淫笑道:
“要不然这样,你和傻女人在我们兄弟面前表演一次活春宫,那么这笔赌债就消了。”
黄二狗的这些话惹得他的狐朋狗友们捧腹大笑。
“狗哥,这也太残忍了吧?一个傻子一个酒鬼,万一生出来的是个智障怎么办?哈哈哈!”
“哎,话不能这么说,狗哥你这不是为难他嘛,你见过哪个酒鬼那玩意还能坚挺起来的?”
“······”
杨康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嘲讽自己和傻女人,但自己却只能无能狂怒。
杨康惹不起他们,只能把屈辱打碎了咽进肚子里。
“黄二狗你疯了!她是个傻女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她?”杨康愤怒道。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敢用这口吻跟我狗哥说话?”
黄二狗身边的一个马仔指着杨康呵斥道。
黄二狗冲手下摆了摆手,“没事,我们杨康兄弟是条汉子,把自己亲爹葬在堂屋的汉子。”
“你们说这样的汉子,是真男人,还是穷鬼呢?哈哈哈。”
“狗哥,这还用说嘛,当然是不忠不孝的穷鬼!”
黄二狗咧嘴笑道:“既然他是一个不忠不孝的穷鬼,那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黄二狗面前叫唤?”
话音刚落,杨康就被几人围在中间。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想做什么?当然是狠狠揍你一顿,让你学会以后怎么跟狗哥说话!”
砰砰砰!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杨康的身上,没一会,全身便青一块紫一块的。
整张脸更是肿成了猪头!
“好了!别打了,再打他就挂了!”
黄二狗接过手下递来的凳子,坐下抽起了烟。
“下次记住了,碰到我,礼貌点。”
杨康艰难的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嘴里血水混合着吐沫咽进了肚子里。
可,尽管如此,杨康的眼里依旧没有丝毫怯懦。
“你不服?”黄二狗冷笑道。
杨康嘴唇蠕动了一下,吐出一口血水,问道:
“傻女人的爹欠你们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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