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婵只当做没听见，自顾自的往前走。
祁营洲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上。
令婵面对着墙壁，被他的大力撞的有点痛，而她的身后，是祁营洲火热的胸膛，紧紧的压住她，不许她动弹。
“你是在嘲笑我吗？”
同样小心眼并且自尊心很强的祁营洲问道。
“你觉得是就是。”令婵无所谓道。
祁营洲低低一笑，令婵能感觉到身后的胸膛轻微振动，“你不想当我的未婚妻。”
他哑声道。
“对，”令婵很干脆道：“我当然不想。”
祁营洲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相当的平静，“第一次见面，你害我遭受无妄之灾；第二次见你，你攻击了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愿意和你订婚？”
“即使霍九柯不是霍家的孩子，我也愿意嫁给他。”
“你是偶像剧看多了，觉得我们是商业联姻？”令婵笑了一声，声音讥诮，“我不会选择我不喜欢的人。”
祁营洲盯着眼前令婵绸缎似的的乌发，以及散乱长发下，洁白如玉的一小块的皮肤。
“你会愿意的。”祁营洲道。
“因为霍家比江家更有权有势？”令婵笑了一声，祁营洲忍不住想象她现在脸上的表情，他想把令婵翻过来，可是手上的动作压的更紧了。
他不敢看令婵的表情。
令婵还是说，鞭辟入里，“短短一个月，你就变成曾经欺压过你，伤害过你的人了吗？”
平淡的语言像是一把刀，刮开的祁营洲被霍家权势包裹的外壳，将里面那个少年刺的鲜血淋漓。
他变成了曾经他最讨厌的样子。
他真的要变成这个样子吗？
祁营洲仓皇松开了手。
令婵转过身，冷淡一笑，步步坚定的走出了房间，只甩下一句话，“这就受不了了？真是软弱。”
祁营洲撑着桌子，面无表情。
门咔哒响了一声，打开了。
早就等在门外的老师很知道霍家的高新不好拿，一句都不问室内发生了什么，只是笑道：“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令婵的声音中收起了所有的尖刻，和缓温柔，如山间春风，“是的李老师，营洲正在等你呢。”
……在外面，她甚至还会亲昵地叫营洲，祁营洲无不嘲讽地想。
他不想再听令婵讲话，可是两人的交谈声像是一条电钻，拼命的想要钻进他的脑子里。
老师：“令婵小姐今天又要偷偷溜走吗？”
“怎么能叫溜走？”令婵笑：“我这可是光明正大！他们都知道！”
他们。
除了他祁营洲，还有霍九柯。
那些他缺席的青春，就是这样的吗？
令婵和老师告别，声音轻快的走了。
而祁营洲坐如针毡，恍恍惚惚，老师讲课的声音一句都没听进去。
霍九柯和令婵也是在这样的教室一起上课的吗？
也会像是偶像剧一样，在午后明媚的阳光下，躲在立起的书籍后面，偷偷相视一笑吗？
……
今天是霍九柯出国的日子。
令婵要出门送他。
江夫人摸摸她的脑袋，问她：“霍家那边请好假了吗？”
那天，令婵和祁营洲吵架之后，再也没去上过课，天天按照上课的时间出门，到处去玩。
江夫人却不知道。
祁营洲果然把消息瞒下来了。
江夫人从霍家收到的反馈很好，她因此默许了令婵去送霍九柯，两个孩子感情深，要不是霍九柯的出身……她也不想棒打鸳鸯的啊。
令婵当然没有请假，她弯起笑眼，甜甜的，面不改色道：“当然啦！营洲是知道的！”
祁营洲当然知道。
虽然不是她通知的。
令婵轻笑。
……
机场。
霍九柯正在发呆。
傍边，是李怀温声道：“少爷，令婵小姐可能不来了，我们先去登机吧。”
霍九柯挑起长眉，睨了李怀一眼。
他脸上是常惯的温和表情，“李怀，你留在国内吧。”
李怀立刻要表忠心，“少爷，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当然要跟着你！”
“我不需要会咬人的毒蛇。”霍九柯温声道：“第一个知道祁营洲血脉问题的人，是你吧？”
祁营洲暴露信息后，霍九柯很快梳理出了前因后果。
他笑道：“你我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我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如今便好聚好散吧。”
李怀抿紧了唇。
他想跟着霍九柯去国外，并不是奴性上身，狗认主人，而是有自己目的……他也不想再留在霍家，一辈子做霍家的狗了！
“霍九柯！”
大块大块的玻璃被钢筋连在一起，灿烂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泼洒了令婵一身。
快步跑来的少女带着一身灿光，扑进霍九柯的怀里。
霍九柯反手抱紧了她。
“抱歉抱歉，”怀里的少女小口小口喘着气，仰起脸，道：“我路上车抛锚了，耽误了一小会，幸好没错过你。”
两人心知肚明。
没有什么巧合，都是人为。
霍九柯脑子里，只有一小部分的在分析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大部分的空间都被少女温软的怀抱挤的满满当当。
“我等你回来娶我哦。”令婵道。
他把头埋在霍九柯的怀里，听见了他怦然的心跳声。
“好。”
霍九柯低声道。
时间在这一刻被放慢，只有机场的广播午休止的响起。
“航班JCT乘客霍九柯、李怀，请尽快登机，机舱将要关闭。重复，航班……”
令婵放开霍九柯，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
空空落落的寂寞让他下意识收紧了手臂，却在令婵的注视下无声的放开了手。
“去吧。”令婵温和道。
“再见，”霍九柯深吸一口气，拉起行李转身，吩咐李怀，“你和令婵小姐一起回去吧。”
李怀的脸色难看。
令婵的视线却没有一丝一毫放在他的身上，她眼里只有霍九柯离去的背影。
“霍九柯！”
令婵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低的像是啜泣。
霍九柯却听见了，他几乎是立刻停下了脚步，回过头。
他的未婚妻又一次带着一身光芒扑进了他的怀里。
令婵踮起脚尖，捧住了霍九柯的脸，一往无前的撞了上去。
这是一个青涩的，凶猛的，炽烈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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