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夜阑之战（34）
忽然一阵笑声传来，是不远处的一座花楼，苏墨羽循声看去，几个衣着和城门守卫一样的人，正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旁陪酒的少男少女面带讨好的笑，但转头之间苏墨羽看到他们的拘谨恐惧。
这群寻欢作乐的人，就算不是遗仙，也是遗仙的手下。
苏墨羽像从未来过大城市一般，四处打量着，眼中却没有好奇与憧憬。
“你，滚开！”一名巡城守卫直接将苏墨羽推开，苏墨羽按捺住杀人的心，踉跄着退到一旁。
沿着街道走了许久，苏墨羽心越来越凉……
仙界早已不复存在，就算是仙鼎盛时期，也能和人类和平共处，为何今时今日却是不行了？
不知不觉苏墨羽停下脚步，张望着四周，发觉自己来到一处华丽的府邸。
这里是……
“张府。”一个普通的姓，一座不普通的宅院，恰好苏墨羽认识这座宅邸——城主府。
城主府守卫见苏墨羽在门口停留许久，其中一人怒目而视，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苏墨羽急忙告罪落荒而逃。
“仙是高贵的，人类是低贱的，所以仙要凌驾于人类之上！”
“当年人类臣服于我们，现在竟然想统治我们，低贱的人类不配！”
“我们是仙，高高在上的仙，征服人类是我们的使命！”
“仙就是仙，与人有别！”
……
一些被刻意遗忘的话语鲜活起来，像岩浆一般在苏墨羽脑海翻腾。
仙族的孩子，从能说话开始，就要接受仙族长老们关于“使命”的教育，苏墨羽回到仙族后，自然免不了。
只是苏墨羽已经以人的身份生活了十三年，一些观点早已深入脑海，无论仙族长老怎么灌输仙族的使命，从来都没进入苏墨羽内心，反而让苏墨羽产生无数的疑惑。
翻阅族中典籍，翻阅人的记载……种种疑惑有了答案，苏墨羽只觉得这些所谓的仙族极其可笑。
仙族计划从两端入手，逐渐占领整个人界。
高手在上重天牵制人类高手，同时派人在夜阑这种底层大陆建立皇朝，以人的方式统治人，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抽调上重天高手来到夜阑，通过灵武大比光明正大进入灵天，随后悄然谋夺灵天，通过这等方式打入上重天人类内部。
只不过很多事情并不会按照计划发展，夜阑还未完全占领，苏家真是身份被公之于众，仙族不得不改变计划，直接以“仙”的身份占领夜阑。
“其实大家想的不过是安稳过日子，只是总有人觉得现在的日子不好，要挑起争端寻求所谓的高高在上。”苏墨羽冷笑，“一切都是利益罢了。”
苏墨羽走遍了寒云城大部分地方，他的举动自然被守卫看在眼中，日落时分，终于有人找上门来。
“我看你在城中转了一天，说，有何企图！”
“大人，小的只是想寻求一份工作。”苏墨羽很老实地说，“只是找了一圈都没有店家招工，眼看天要黑了，今晚住的地方还没着落呢。”
“嗯？”守卫怀疑地打量着苏墨羽。
“伸出手来。”守卫命令道。
苏墨羽小心翼翼伸手，被守卫一把握住，不多时，苏墨羽只觉得掌心一阵钻心的疼，随后经脉鼓动着——有外力强行入侵经脉！
苏墨羽“嘶”地抽了口气，红着眼睛，表情扭曲，他双腿疼得根本站不住，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饶命啊大人。”
灵力在苏墨羽经脉运行一周，守卫才冷着脸放开苏墨羽。
也不管苏墨羽是否站得住，就带着人径直离开了。
苏墨羽坐在地上呜咽着，几次想站起来都没成功。
旁边偶尔有路过的人，却没一个有停下来帮他。
苏墨羽在心里苦笑，过了许久才扶着墙慢悠悠站起来，缓缓走到附近的一间客栈，要了一间普通客房，进去倒头就睡。
夜深人静，苏墨羽从睡梦中醒来，神识扩散，将整座寒云城笼罩，重点自然是监听城主府。
城主府，张月正在听手下汇报今天发生的事，确认没有异常就挥退属下自己回屋休息了。
这一夜无事发生。
寒门。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宁凝总算找到一片相对完整的阵纹，阵眼并未损毁，这部分阵法还能运转，宁凝便将水云流和木琅玉安置在此处。
苏墨羽回来了一趟，听到宁凝的安排，他稍微放下心，随即运功将今天那守卫留在他经脉的残余力量消除，为了防止守卫事后查探，他又模拟经脉内有残余力量的痕迹，天亮之前，苏墨羽便回了寒云城。
月欢欢听到罗涵已死的消息时，还惊讶片刻，不敢相信地问：“大长老，罗大人他真的……死了？”
“魂玉已碎，还能有假？”大长老扼腕，心底却在冷笑月欢欢的虚情假意。
“那我以后如何同长老联系？”。
“这是传音玉简，以后你直接同我联系便是。”大长老将一枚传音玉简留下，“月姑娘，仙主大人可是很看重你，若是能将唐夜寒杀了，或许仙主会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这话倒不是大长老胡诌，是在他来找月欢欢之前，仙主亲口所说。
就算仙主不说，月欢欢也要将唐夜寒除之后快，但杀了唐夜寒苏墨羽更不可能回到她身边，甚至还要和她同归于尽，但现在有了仙主的许诺，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帮助自己留下苏墨羽？
月欢欢压抑不住心中的欢快，脸上浮现两朵羞怯的红。
大长老能体会到月欢欢的欣喜，奇怪之余更是对仙主肃然起敬。
月欢欢看到大长老脸上的诧异，她立刻收敛情绪，恭敬地说：“月欢欢定然不辜负仙主期望。”
送走大长老，月欢欢再也不用强行压制自己的喜悦，她在殿内放声大笑，脑海不禁浮现苏墨羽被自己奴役的种种画面。
“哈哈哈哈——你终将是我的！”
月欢欢的笑声回荡在夜城上空，久久不散。
苏墨羽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有种被阴寒之物盯上的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
“真是恶心。”苏墨羽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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