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深渊里没有光
就凭沈十八娘在天医岛，做下的那些事，别说萧王了，就是曹称象与华神医，也不会放过她。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被迫流落天乾，全都是沈十八娘一手造成的。
虽说成王败寇，他们这些人栽在沈十八娘手上，是他们技不如人，他们认了，但事后……
要不是因为，沈十八娘是她林慕七的妹妹，沈十八娘真以为，凭她那点手段，能活到现在。
要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别说萧王了，就是曹称象与华神医，要杀沈十八娘都不是难事。
可沈十八娘不这么想。
听到林慕七，提起天医岛上的事，沈十八娘笑了，笑得傲慢自得：“天医岛上，我险些弄死你们，不是你善良，也不是你把我当亲妹妹照顾，而是我沈十八娘技高一筹，你林慕七技不如人。萧王妃，你这是输不起吗？”
她嘲讽地看着林慕七，不屑地冷哼：“萧王妃，你除了会放狠话，靠男人外，还会干什么呢？在天医岛，要不是顾北岸那个蠢货，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说起来，我们萧王妃的男人缘，还真是好呀。”沈十八娘目光一转，唇角上扬，恶意满满地道：“一个为了你，连命都不要的顾北岸不算，还迷惑了我们家大殿下。我还听说……”
“闭……”萧王目光微沉，想要打断沈十八娘的话，却被林慕七按住了：“让她说。”
“哈！”沈十八娘嗤笑一声，嘲讽地道：“萧王妃真的是，好大的魅力。萧王堂堂一个摄政皇叔，都要听你的。难怪能把燕安城的赵白意赵将军，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得到我们萧王妃，不惜欺上瞒下，兴师动众，不顾伤势，带兵到处寻找萧王妃的下落呢。”
沈十八娘走到林慕七的面前，凑到林慕七的脸上，鄙夷地看着林慕七的脸：“萧王妃，我们有着相同的脸，为什么我就没有你，那么好的男人缘呢？你教教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么多男人，为你要死要活，你的夫君还不在意？”
“沈十八娘，你不是小孩子了。”林慕七看着沈十八娘，眼中满是失望，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突然……
“啪！”的一声，站在林慕七身后的曹称象，上前给了沈十八娘一个巴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慕七不舍得教训你，我来！”
这一巴掌，曹称象用了三成的力，却足够把沈十八娘，打得脸颊红肿。
“你敢打我！”沈十八娘捂着红肿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曹称象。
林慕七亦是愣了一下，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后退一步，让曹称象发挥。
“打你怎么了？”曹称象双眼猩红，傲慢又不屑：“你对林慕七又说又骂的，不就是仗着林慕七是你血缘关系上的姐姐，知道她不会对你下死手，你才有恃无恐嘛。要换一个人，你敢这么嚣张吗？”
沈十八娘无疑是聪明的，就像小孩子，天生就知道，谁会对他心软，谁更好欺负。
沈十八娘就是如此。
天圣、天乾势大，且不会对沈十八娘心软，沈十八娘在天圣、天乾的权贵面前，就老老实实的，半点小心思也没有。
沈十八娘知道，林慕七对她心软，不会真的弄死她，所以她在林慕七面前，才会这般傲慢张狂，不以为然。
沈十八娘真以为，自己是林慕七的对手？
不，她只是知道，林慕七不会杀她，会对她留手。
所以，她不需要对林慕七客气，反正她对林慕七怎么作，也不会死。
“林慕七只是你姐姐，不是你亲娘。没有义务，也没有那个责任管你的死活。”曹称象看沈十八娘的眼神，很是复杂。
他在看沈十八娘，却又仿佛透过沈十八娘，在看自己。
他与沈十八娘，在某些方面，很像。
他们都无能为力，他们都只能任人宰割，他们都只是权贵的工具。
如果，只是一个工具，没有想法，没有自己的认知还好。
偏偏他们又无比清醒，清醒地看着自己陷入悲惨的命运，却无力挣扎，无法反抗，只能越陷越深，越来越痛苦……
只是他很幸运，在他最苦最难的时候，他遇到了萧王与林慕七，并且紧紧地抓住了他们，从深渊中爬了出来。
沈十八娘也有机会的，只是……
她太苦了黑，也太偏激了。
她的心中没有爱，只有怨与恨
她没办法，跟自己和解，也没办法放下过往，重新开始。
天圣、天乾太强了，强到她不敢恨，也不敢去怨。
她能做的，就是去恨身边的、最亲近的人。
因为她知道，最亲近的人，才会包容她的一切。
有些人活着，可却已经死了。
与其说沈十八娘是在恨林慕七，不如说她借着恨林慕七，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活得像一个人。
曹称象明白，林慕七为何屡次对沈十八娘心软。
不仅仅是因为，沈十八娘是她妹妹，更多的还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林慕七她救不了，深渊里的沈十八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十八娘，被深渊吞噬。
深渊里没有光，容不下生机与希望。
曹称象看着眼中只有恨，没有一点光亮与希望的沈十八娘，心下一软，轻叹一声：“沈十八娘，人的感情是有限的，你再这么作下去，林慕七对你失望了，你真以为你有好果子吃？”
“那就杀了我呀！”沈十八娘咧唇轻笑，她的脸在笑，却也只有脸在笑，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被人生生注入了灵魂。
她的躯体与灵魂，是分裂的。
曹称象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此刻终于明白，林慕七在沈十八娘面前的无能为力了。
沈十八娘真的，太懂得怎么气人了。
他很想再给沈十八娘一巴掌，可也知道，他就是打死沈十八娘也无用。
曹称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劝说：“跟我们走吧，跟我们走……放下过往，好好度过余生。”
“我想要好好度过余生，需要跟你们走吗？”沈十八娘指着，自己红肿的脸，睁着她那双黑比白多的眸子，嘲讽地看着曹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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