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691，一线生机
“截教复兴，谈何容易？”
无当叹息一声，轻摇螓首：“西方二圣不会同意，老子和元始两位师伯，也不会乐见截教复兴。有那四位阻道，就算女娲娘娘襄助恩师，截教也难再兴。”
无当知道，自己这番话，纯是泼凉水。
但这盆凉水，她不得不泼。总不能让碧霄乃至三霄姐妹，被虚妄臆想冲昏了头脑吧？
当她这番话说出口后，碧霄果然呆了一呆，旋即垂头丧气地哀叹：“师姐说得没错，西方二圣和两位师伯……都不会坐视截教复兴，确是我想多了。”
云霄、琼霄默然无语，眉梢眼角，均有黯然之意。
无当忽然话风一转：“虽说截教极难复兴，但极难与毫无希望，还是有所不同的。你们也不必丧气，未来并非注定，谁能将天机尽握掌中？圣人都不能！所以，截教复兴虽难，但也有一线生机。”
三霄眼睛齐齐一亮，沉稳的云霄都迫不及待地问道：“一线生机？”
“不错。”无当眯起双眼，缓缓道：“只要我截教弟子，再出一位圣人，或是三界之中，出现一位倾向本教的圣人，我截教便有复兴之机。你们亦可脱劫封神榜，重修仙道。”
“再出现一位圣人？”云霄微微一呆，苦笑摇头：“果然只是一线生机……”
“还是渺茫得几乎看不到的一线生机。”琼霄亦苦笑：“封神一战后，截教万仙殒落。大罗金仙只得师姐你一人，其余金仙同门，不是上了封神榜，就是被捉去做了坐骑，要么就是入了西方教……除师姐你之外，那些上榜的、当坐骑的、入西方教的，绝无成圣可能。”
碧霄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如今三界之中的六位圣人，都曾在紫霄宫听鸿钧祖师讲道，都是开天辟地便已存在的生灵，出世就有大罗境界。而如今，洪荒破碎，天地都不复完整，大罗都难如登天，更何况混元至境？师姐，我们只能指望你了。你要努力啊！”
这话说得有气无力，与其说在加油，不如说是在吐槽。
无当干笑两声：“我定当努力，一定努力！定不会辜负碧霄师妹的期待！”
碧霄趴到面前的席案上，气若油丝地说：“但愿吧……”瞧她这气息奄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魂飞魄散了呢。
“别这样，在师姐面前，成何体统？”云霄轻轻拍了自家小妹一巴掌，见小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惫懒样子，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无当也知道，碧霄这是被自己严重打击了——刚开始，碧霄还以为截教复兴有望，脱劫封神榜不远呢。希望越大，失望当然越大。
于是她朝云霄歉意地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对了，我此次借西极名义，邀你们见面，是有一件要事，想请你们相助。”
“哦？有事要我们帮忙？”云霄皱眉道：“师姐有吩咐，我们当然会尽心竭力。只是，师姐乃是大罗仙，自在无拘。我们却是榜上神，身不由己。连师姐都办不到的事，恐怕我们……只会误了师姐的大事啊！”
她这并不是要推三阻四。而是确如她自己所言，生怕能力不够，误了无当师姐的大事。
无当自是知道云霄的真意，笑道：“放心，误不了事的。因我之所求，对你们而言，不但不难，反而轻而易举。”
云霄奇道：“哦，何事？”
无当神情一正，肃然道：“我想借你们的混元金斗一用。”
“借混元金斗？”云霄愕然：“混元金斗名义上虽仍归我们姐妹执掌，实则已被封神榜拘束。一旦落入外人之手，掌控封神榜的元始师伯，随时可能得知，更可通过封神榜，直接摄走混元金斗。师姐就算拿到了混元金斗，也保不住啊！反会惹怒元始师伯……”
“就是，元始师伯可不是好惹的。”碧霄想起封神旧事，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以大欺小，他可是做得极手熟呢。”
她当年就是被元始天尊一记三宝玉如意爆了头，琼霄也是被元始天尊收入盒中化为血水。以师伯的辈份，对两个小辈下手，元始天尊也确实是以大欺小了。
不过话说回来，元始天尊也是迫于无奈。门下弟子不争气，被三霄抓了个干净，个个都被削去一身修为，贬为凡人。当时的阐教副教主燃灯，也被打得落荒而逃，毫无办法。
三霄无人能制，九曲黄河无人可破，混元金斗更是连大罗金仙都无可奈何，元始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任由三霄把自己弟子全部废掉吗？那阐教也就灭门了。
无计可施，无人可用，元始只好厚着脸皮，亲自出马了——换作独孤策，站到了元始的立场，也是会毫不犹豫亲自出手的。
什么以大欺小？我这叫护短！你抓了我的门徒，废了他们修为，还敢没大没小对我出手，我不杀你杀哪个？
至于事情的起因，那就不重要了。
所以说，到了独孤策这种层次，正邪善恶、规矩道理之类的概念，早就不存在了，只有自己的立场和道路。独孤策小小金仙尚且如此，更何况高高在上，若天道高悬的圣人？
“若教元始师伯知道，我当然讨不了好处。”面对三霄姐妹的劝说，无当却是胸有成竹地一笑：“但我若没有把握，镇不住混元金斗，又怎敢对你们开口？放心好了，我已有万全之策！”
当独孤策回到厅中时，三霄已然离去，只剩无当独坐厅中，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得手了？”
“嘿嘿。”无当笑而不语，但眉宇之间，尽是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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