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辰心里开心,零一在他眼中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离他很远很远,至少他们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他与零一的相遇除了初次那场大火中的花雨一面之缘,便是现在了。
他不过是上古的一个小蝼蚁,虽说蝼蚁成堆,可以溃一座桥,可是上古的蝼蚁向来任人宰割,反抗不得,也不敢反抗。
这儿是上古的魔界与仙界甚至是妖界都不敢滞留的地方,只因为这儿是上古上神身死神消之地,长年风沙狂风,整个陷入沙漠之中,无水源的地方,简直就是地狱。
虽说,上古早就没了水源,每个地方的水源皆甚少,只因为水神早已消际,不,上古早就没了神的存在。那是一个传说,就像禁地的灵泉是一个传说,不曾有人去过,也不曾有人发现在这禁地之中还有这么甘甜的小潭,有那么活生生的绿草。
这儿是一处茅草屋,茅草屋在禁地之中是最常见的,有的甚至可以用沙堆一座城堡,而这些茅草屋就是给他们这些在外面低等,入了禁地仍旧低等的存在的人居住的。
这儿没有固定的户主,谁抢的过那便是谁的,这儿没有制度,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活。只要你活下来,就是生。这儿没有外界的那些法术修为,一入禁地者,终生修为无论多高,你终究是一个平凡之人,这儿是体质,体质好的人便是强者。蛮力,才是禁地的生存之道。
厉辰不知道为什么零一会出现在这儿,毕竟当初她为了他得罪那个恶霸的时候,周围可是有许多的人帮她的。
即使,也许…对于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对她如清风拂过,对于他却是一眼万年。厉辰永远忘不掉她一把折扇挡住那挥下来的刀剑,从楼上一步步走下来的场景,就像一道光此生唯一,入他的人生,屏退他百年来的黑暗。
那时候的他尚未可以保持人形,猫耳朵早就被折腾的血迹斑斑,僵硬的动弹不得。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百年来被恶霸的折磨,鞭打,割耳朵,他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他法力低下,身上的枷锁被封了佛法,他根本动弹不得。
日子久了,他也就只能拼命的活下去,撑下去,没有人会心疼他一个半妖,因为他不过是一个半妖。妖本低下,更何况人与妖的孩子,半妖。
除了她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调皮的捡起落于他身边的折扇,当她打开折扇的时候,在胸前有模有样的煽动,那折扇上的仙法刺激的他更加的难受,他体内的妖性根本难以控制,所以那次他伤了她。
她手上被他的利爪瞬间抓伤,从楼上下来的男人一挥袖就把他扇到了后面的墙上,他那时候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世间之人,皆为无情,否则怎么会将自己的乐趣建立在他们身上,厉辰无志,他只想活。他没有法度,也不懂人情世故,他只想活。
那个仙者似乎与她关系很好,因为他看到她受伤,那种杀意足够让当时的厉辰心寒,恐惧。
他只是不削,仙者,不过是一些伪善者,不过在人前善良,空口说着那些济世救人的狂言,其实这个世界的制度,就是他们制造的。让人们以为仙至善,又何曾知道他们这些平凡人的无辜。
妖,不是他们可以选,可是他们见妖便杀,半妖便折磨,日日夜夜。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人,那个满身自带仙气的人,明明被他抓伤,明明那么难受,他的爪子有毒,这是他自带保护的手法,他从未抓过人,即使是折磨他的恶霸。因为他不想杀人,那他便与这些伪善者一模一样,没有区别。他也从不说他是好人,他不削做好人。
“啊。”那个恶霸的鞭子狠狠下来的时候,厉辰闭上了眼准备承受,却听到了那恶霸杀猪般的惨叫声。
而那个女人就那样挡在自己的面前,这才迫使他多看了她一眼,明明中毒的她满脸的苍白,却仍然挡在他的面前,打伤恶霸的自然不是她,而是护着她的那个男人。
厉辰难以想象,面前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女人,如果真的承受了那一鞭,该多疼。
可是厉辰仍旧不愿信她,不过是伪善者,所以他在身上的枷锁被那个仙者打开的时候,他头也不转的走了,未曾道谢,也未曾后头看一眼因为中毒而倒下的女人。他的脚步顿过,可是头也不转的离开。
只因为那个女人说放他自由,他心里有一丝感激,却不信她真的会放了他,只怕背后又会折磨他把。
所以他未曾真正离开,直到那场大火在整个客栈烧起,里头的人大喊大叫,而他看见那个恶霸不死心的在外面哈哈大笑,扬言烧死他们这些狂妄的仙者。
厉辰才知道,那个女人,真的因为他得罪人了。他回去了,用自己的一命救了她,猫有九命,却是真真正正的死每一次,尝受每一次的痛苦。
那场大火让他窒息的难受,可是他只顾着那个大火中昏倒了的女子,她身上不知道有什么魔力,明明大火已经烧的整座楼欲倒,可是她周围却自然的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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