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晓波和凌寒本来做了心理准备的，没想到审李周明很顺利。
凌寒发问：“李周明，知道为什么抓你么？”
“知道。我帮人传递信息。”他老老实实地回答，“可让我传递信息的上家，我真不认识。”
“你说说，是怎么跟那人接触上的。”余晓波问道。
“我在泰国打工，白天在工厂，晚上在酒吧端盘子，过得很累。”
李周明陷入回忆，“就那天，在酒吧上班遇到了一个中年妇女，就是我这个上家，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讲究，出手阔绰，给了我不菲的小费。她让我帮忙找个人，每周帮她回国买个手机装上卡，放在指定的地方。第二天回泰国，再亲口把手机号码告诉她就行。除了买手机加卡的费用，一次给三千块钱。”
“我在泰国打工，做两份工，觉都没得睡，一个月不过六千多的收入，这样一个月就是一万二了。我自然动心，就说我来做吧。她也答应了。”
“就这样，我每周六回国，把手机和卡买好，激活，偷偷放在临江市那个教堂的固定座椅下，周日有人会去拿走。我返回泰国后再找到上家，亲口告知手机号码。”
凌寒顿了顿，考虑到一个问题：“那第一次你放了手机，是怎么通知对方去拿的？”
“哦，第一次嘛是直接找她通知去拿的。上家给了我照片，让我去袁家大宅找一个女人，务必面见，别的话不要说，就说泰国的消息，带她去教堂，告之固定位置有手机让她去取晚上会联系。第一次见过面，以后就没再见面了。”
凌寒身子明显一顿：“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三十岁左右，气质高雅，一看就是有钱人。”
凌寒拿出一叠混有吴玉芬和袁楚妍的照片，让李周明辨认。
李周明很快指着吴玉芬的照片：“这个是我上家，中年妇女。”又指着袁楚妍的照片，“这是上家叫到袁家找的女人。”
余晓波当机立断：“李周明，你儿子女儿还在国内，如果你配合警方的话，我们会给你判缓刑。你是否配合？”
李周明忙不迭地点头：“好，我一定配合。你们叫我干什么？”
余晓波说道：“那你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周日返回泰国，继续通知你上家新的电话号码。以后也继续这样。要是泄露一点消息，你就在牢里过下辈子吧。”
凌寒也威胁道：“你上家找你，你也知道做的事犯罪的事还去做，你这是明知故犯。你上家恶贯满盈，枪毙十次都不够。你要么配合就缓刑，要么把老底坐穿。”
李周明点点头，千恩万谢地走了。
凌寒和余晓波交换了一下眼神，很明显，吴玉芬每周都给袁楚妍新的手机，袁楚妍拿到手机后，吴玉芬会跟袁楚妍联系，告知这一周的情况。手机是用后就弃的，所以一周李周明会来一次。
这在移动互联时代，真是处心积虑不留痕迹啊。
“袁楚妍不愧是袁家大小姐，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异相。我们也跟了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发现端倪。”余晓波感叹道。
听到姐姐的名字，凌寒表情明显不自然。看监视器的杨局长从旁边房间走过来，说道：“凌寒，这事涉及到你家人，你还是回避吧。”
凌寒点头，回避才是正确的选择：“好。不过提醒一下，我姐姐最近生活习惯变了，周日晚上不回家吃饭，也没带孩子去。她说有应酬，以后每周日都会跟人出去吃饭。想来应该是她跟吴玉芬通话时间。”
“好，放心吧，我们会去查。这几天你也别回家了，万一露出什么破绽，叫你姐姐发现就不好了。”杨局长叮嘱道。
*
前不久，袁楚妍照例上班回家，却发现在袁家大宅外，有个陌生男人在等她。那人使劲地使眼色，让她跟过来。
她虽然疑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跟那人去了咖啡厅。
“小姐，不要害怕，我刚从泰国来，有重要消息要带给你。”那人说道。
袁楚妍心中一震，泰国，妈妈就在泰国，这人是不是妈妈派来的？她已经学会了处变不惊，沉着地点头示意那人说下去。
“周日早上，你去新路口的基督教堂，在第十排左边第三个椅子下面，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手机。你拿去后，周日晚上七点左右，找到一个安静地方接听，一定不能在家里，记住是七点，会有电话打进来。”那人强调，“我会等你拿到手机再走，第一次交接顺利的话，以后每周日都来拿这样一个手机。记住，手机只用一次，必须销毁。”
袁楚妍心里激动，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人陪着她去了教堂，看到她拿到手机后，那人才走。
晚上七点，她开车来到离家很远的一家私房菜馆，找了个包厢，锁上门。这里安静、隐蔽，私密性非常高。
手机适时地响起来，袁楚妍接起来，果然是母亲吴玉芬。
“楚妍，是妈妈啊。”吴玉芬心里激动万分。
“妈，你现在在泰国啊？情况如何？”袁楚妍差点哭出来，“有没有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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