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吵你。”陆闻舟无奈地揉着她的头发，“昨晚是谁趴在我怀里说，今天一定要去看璟然还有秦家的小公主？”
他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还有爸妈和爷爷奶奶，从上午就开始打电话，说炖了你爱喝的排骨汤，让我们回老宅吃饭。”
“唰”地一下，苏梓诺猛地睁开眼睛，睫毛上还沾着点睡意的湿意：“几点了？”
陆闻舟拿起枕边的手机晃了晃：“下午四点二十六。”
“什么？！”她瞬间清醒，挣扎着要起身，被子却缠在腿上，差点滚下床。
陆闻舟眼疾手快捞住她，在她额头上亲了口：“别急，你先去洗漱，我去烤两片吐司，抹你爱吃的蓝莓酱，先垫垫肚子。”
“陆闻舟你完蛋了！”苏梓诺踩着拖鞋往浴室冲，睡袍的带子松松垮垮挂在腰间，发梢还沾着枕头的潮气。刚才瞥见镜子里自己睡肿的脸，再想到要去见人，嗓门都比平时高了八度。
“祖宗别急啊！”陆闻舟靠在门框上笑，看她像只炸毛的小兽冲进浴室，玻璃门很快蒙上一层白雾，哗哗的水声里混着她捣鼓护肤品的叮当声。
他低头抚过被她压出浅痕的床单，阳光透过窗帘在上面织出金网，还残留着她体内的余温。
转身进厨房时，吐司机正“叮”地弹出两片金黄的面包。陆闻舟慢条斯理地抹上蓝莓酱，果酱是老宅做了拿过来的，果肉颗粒在阳光下泛着紫莹莹的光。
他把吐司装进印着小熊图案的棉布袋，又从冰箱里拎出两瓶牛奶塞进侧袋。
浴室门打开时，苏梓诺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对着穿衣镜系珍珠项链。听见动静回头，看见陆闻舟正弯腰推着个银灰色登机箱，轮子碾过地板几乎没声音。
“你推箱子干什么？”她踮脚把项链扣系好，珍珠在锁骨处晃出细碎的光。
陆闻舟从鞋柜里拿出双米色平底鞋，鞋面上缀着颗小小的蝴蝶结：“换上。”
等她弯腰穿鞋时，他才慢悠悠补充，“明天直接去旅行，省得来回跑。”
“啊？”苏梓诺直起身，发尾扫过肩头，“这么突然？我都没收拾东西。”
“就带了护照和换洗衣物。”他拍了拍登机箱，“其他的到地方再买，拖着大箱子多累。”
苏梓诺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扑过去捏他脸颊：“陆闻舟你都还没告诉我要去哪呢？”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往门口带，棉布袋里的牛奶瓶轻轻撞着：“跟着我走就行了，我还能把你卖了？”
阳光穿过玄关的门，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登机箱的轮子在身后画出浅浅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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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顺路又去买了些东西，回老宅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
“奶奶！”
苏梓诺话音刚落，爷爷已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迎到院门口，拐杖头在青石板上敲出笃笃轻响。
“诺诺和小舟回来了！”
“爷爷！”
奶奶在门廊下笑得眼角堆起细纹，先拉住苏梓诺的手来回摩挲，又转向拎着购物袋的陆闻舟：“念着你们一天了，可算是回来了。”
“不好意思奶奶，”苏梓诺晃了晃奶奶的胳膊，脸颊泛起薄红，“昨晚玩到太晚，今天中午没起来！让你们等这么久。”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奶奶拍着她的手背，眼神里全是疼惜，伸手捏了捏她的胳膊，“你也是该好好休息了！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手腕细得像根葱。”
厨房飘出阵阵炖肉香，混着炒辣椒的呛味，宋知系着碎花围裙探出头来：“诺诺快进来凉快一下，最后一道红烧鱼马上出锅，就等你们开饭！”
陆闻舟拎着东西往里走时，正撞见陆启年在水槽边慢悠悠择青菜，去年病时凹陷的脸颊如今丰润了些，鬓角沾着片嫩绿的菜叶也没察觉。
他手边的竹篮里，刚剥好的蒜粒码得整整齐齐。
“回来了。”陆启年抽空看了他一眼。
“嗯。”
屋里的桌上已摆好了碗筷，青瓷碗沿还沾着细密的水珠，夕阳从木窗棂斜斜漏进来，在红漆桌面上描出几道金线。
奶奶拉着苏梓诺往客厅走，手指点了点窗台上那盆兰草，叶片嫩得像翡翠，顶端冒出几星鹅黄的新芽：“你爷爷这阵子魂都系在这花上了，天不亮就蹲在院里摆弄，说等开花了亲自给你搬回去，放你客厅里正好。”
苏梓诺望着那抹新绿，想起自家客厅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要不是陆闻舟每天早晚记得浇水，估计早成了干柴，说不定真能引火。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指尖轻轻碰了碰兰草的叶片：“爷爷养得真好，比我那盆精神多了。”
“你哪有时间养这些，”奶奶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让小舟多帮你看着点。”
苏梓诺应着，转身往厨房走，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酱香。
“爸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她撸了撸袖子，目光扫过料理台边码得整整齐齐的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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