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阵，祭剑！”
十八位仙尊列阵，罗刹天剑阵落，祭文浮空，华光漫天。
与此同时，妘家众人动用秘法，改天换日。
金乌光影动，九星曜落日。
轩辕晟掐了一个剑诀，轩辕剑便破空而来，“去。”
轩辕剑刺穿了杨子凌的皮肤，穿透了他的丹田，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鲜血一点点流淌而出，染红了地面的阵纹。
“血流得太慢了……”
“那就——千刀万剐吧，让这小子死得太轻松，可对不起那些死在混元剑下的人。”
“是。”
刹那间，剑罡肆虐，一刀刀割在杨子凌身上，但只是将皮肉割破，并不完全剥下来，毕竟要等轩辕剑榨干他的丹田呢！
不消片刻，倒在祭台中央的杨子凌就成了一个血人，从头到脚，鲜血淋漓，寻不出半块好肉。
诸位仙尊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杨子凌，没有半点儿怜悯与同情，更没有想过，躺在祭台中央的那个小少年与他们是同族。
都是十来万岁的仙尊，杨子凌可不就是个孩子？
“剥离剑体吧。”
“是。”
杨佶没敢踏进阵法，生怕轩辕老祖们把他一同祭剑了，隔空一挥，便开始一点点往外剥离杨子凌的先天剑体。
高处不胜寒。
杨子凌被禁锢着手脚，浑身上下都在颤栗发抖，冷汗与血水混在一起与阵法相融。
他动不了，发不出声音，也看不见，只能这么被动地承受着他们施加给自己的痛苦，就这么一点点地感觉着——感觉着体内仙力的一点点流逝，感觉着境界的一点点跌落，感觉着先天剑体的一点点剥离，感受着生命，一点，一点，走向末路。
不知道为什么，血越流越多，他却越来越清醒，大抵是，仇恨和不甘吧……
……
剑冢祖地。
轩辕玉絜被轩辕晟一掌拍晕，本来还躺在祖帝深处被几位仙尊看着。
人还昏着，胸膛却剧烈起伏着，额头也渗着冷汗，鬓发与衣襟都被冷汗打湿了，脸色也白得不像话，嘴唇没有半点血色，还微微有些哆嗦，看起来十分痛苦。
“这是怎么了？”
“晟老给他打伤了？也没看出来哪里受伤啊……”
剑冢祖地与外面是隔绝的，里面的人，对杨子凌剑落苍生以及后面九星曜日万剑齐鸣景象一无所知。当然，倘若他们想要探查，也是轻而易举，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罢了。
毕竟，在杨子凌手执混元剑斩命无数前，在场没一个人相信他有反抗的能力。
“噗——”
轩辕玉絜猛地呕出一口血来，而后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几声坐起身来，“阿凌……”视线尚未恢复，他就摸索着就要起身，却因为心神不宁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哎——！”
“拦住他！”
“知道。”
“这小子还真是……”
场面一片混乱，几位仙尊左右拉扯，就要把轩辕玉絜控制起来。
“滚开！！！”
轩辕玉絜带着哭腔怒吼一声，猛地一用力甩开几人钳制，心脏却是一阵一阵地揪痛，眼泪不知不觉糊了一脸，浑身都疼，疼到他几乎无法思考无法呼吸。
祖地与世隔绝不错，但轩辕玉絜跟杨子凌缔结了道侣契约啊！两人本就默契十足，再加上这契约，他们何止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完全可以说是两心相通，随时可以互相感知的啊！
昏迷着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来自契约另一头强烈的浓郁的绝望的痛苦！
轩辕玉絜是疼醒的。
所以他不敢相信，杨子凌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样的痛苦。
“阿凌……阿凌！杨子凌——”
“都给我滚开！拦我者死！”
感受着逐渐消散的道侣契约，以及那一点点淡化的悲鸣与绝望，轩辕玉絜简直要疯了，他真的要疯了，彻彻底底的疯。
罡风四震，避开几人，轩辕玉絜飞身朝着印记残存的方向飞去。
“遭了……”
“没事，这个时辰，差不多也成了，有族老在，他掀不起什么大浪！”
……
祭剑仙台。
轩辕仙剑插在阵法中央，而四下，早已不见杨子凌身影，只有干涸的血口。
尸骨无存。
以轩辕晟为首，众位仙尊正在合力淬剑。
混元剑，拆了，熔剑。
先天剑体，剥了，入剑。
杨子凌的血肉，祭了剑，就连白骨，也被熔炼成为轩辕剑的一部分，而他的灵魂，也被洗涤剥离封存入剑。
轩辕晟一行人，正在抹除杨子凌残存的意识，完成最后的祭礼。
虽然这个时候，祭剑尚未完成，但轩辕剑已然到达了仙剑之上，那不为之人的境界。因此，在场所有人都期待着，期待祭剑完成，这柄跨越数个纪元才得以修复的仙剑能达到什么程度。
妘家也在观望，若此法可成，他们也能模仿一二。
“阿凌……”
轩辕玉絜到了，也迟了，他在剑山之巅，看着那鲜血淋漓仙光缭绕的祭剑台，看着那在九星曜日之下绽放出万丈华光的轩辕仙剑，看着那悬浮在轩辕剑侧的几斤透明的神魂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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