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霁说完正准备回去休息一下，就看见不远处长身如玉的男人正朝着他们款款走来。
他一直都觉得鲜少有什么男人可以称得上一句君子如玉，可是大部分见到他师兄的人都觉得这个词仿佛为沈少卿量身定做的。
沈少卿一步一步地走到裴西洲的面前，随意地扫了一眼不修边幅，略有点狼狈的裴西洲，没有理会，只是递上手中的文件，淡淡说着，“这是青瓷委托我交给你的离婚协议书，已经签完字了，甚至也按照你们当初的约定，给你她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
听见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字，裴西洲的眼底落下深深沉沉的暗色，他没有接过来，问道，“她在什么地方？”
沈少卿语气淡淡，“她暂时不想见你。”
裴西洲嗤笑了声，“她制造了所有的问题，不择手段的要嫁给我，硬是要闯进我的生活里，现在玩够了，就想把一切都给抛掷掉，沈少卿，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沈少卿语气依旧很淡，“她已经给你做了补偿。”
裴西洲抬眸看着他，“慕氏集团的股份而已，如果我狠心一点，直接收购了慕氏集团，你觉得这份协议还成立吗？”
沈少卿顿了几秒之后，低低地笑了起来，“裴西洲，我想青瓷说得没错，你的确是有点喜欢她的，可是这份喜欢还不足以让你彻底抛下过去的一切，毕竟陆芊芊救过你两回，也是这般地喜欢你，于情于理，你所选择的人都应该是她，所以一旦青瓷选择放弃，你就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纠缠青瓷了对吗？”
可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个是主动性的选择，一个是被动性的选择，这两种情感选择，可谓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但是他并没有选择戳破。
将这份离婚协议书，放到了裴西洲的座位旁，轻笑了一声，低低哑哑，似乎在嘲笑着，“裴西洲……其实你也是一个把自己的感情困在牢笼里面的傻瓜罢了。”
封霁低头看着放在裴西洲身侧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他一直都以为会先提离婚的人一定会是裴西洲，怎么都没想到先提出离婚的人会是慕青瓷。
这位慕大小姐真的是要比她想象中更加决绝。
他刚想问裴西洲心里怎么想的，就看见裴西洲把这张离婚协议书给撕了。
他觉得已经可以不用问了。
…………
沈少卿离开医院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盘云水和她自然是不可能继续住下去的，她现在精神状态有点糟糕，他也不放心让她住在酒店里面，就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公寓里面。
慕青瓷坐在沙发上出神。
沈少卿已经帮她联系过叶笙，剧组那边她也暂时请假。
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那些往事会这么的清晰。
清晰到竟然可以一一细数出来。
这个时候，她听见了开门声，她知道沈少卿回来了，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裴西洲答应签离婚协议了吗？”
沈少卿进门的时候，发现他离开的时候慕青瓷是什么样的坐姿，现在她回来了还是什么样的坐姿。
她往日里面话的确不是很多，但也不会像此刻一般，过于安静，安静到好像要把自己抽离这个世界。
他拧了拧眉，迈开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走到她的身侧坐下，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没有。”
“是么？”
慕青瓷没有特别意外，但是也没有特别吃惊，更加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觉得裴西洲有多舍不得她。
她单纯觉得裴西洲没有答应离婚的原因只是因为条件没有谈妥而已。
她看着沈少卿，“少卿，我暂时不想看见他，离婚的事情能不能请你帮我。”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看着他的时候，显得过分无辜了一点。
沈少卿也是一阵失笑。
明明长了一张祸乱众生的脸，偏偏看着你的时候的眼神，却是那般的无辜，有点不忍心拒绝。
当然他也没有想过拒绝。
“好。”
说完后忽然间又想起什么，“你应该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
或许是沈少卿洗手做羹汤的样子和以往的样子过于违和了一点，她有点难以想象，“少卿你还会做饭？”
“会。”
毕竟他在国外上学那会儿，就是一个人照顾自己的。
沈少卿做了简单的四菜一汤，味道很是不错，但是慕青瓷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硬逼着自己吃了几口。
沈少卿看了一眼，有什么话像是梗在喉咙里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管她吃了多少，终究是吃了就好。
两个人吃完后，沈少卿收拾了一下桌面和厨房，还给慕青瓷倒了一杯蜂蜜水。
“青瓷，工作室那边有今天预约的客人，对方情况有点严重，不太好推脱，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明天之后的客人都推掉了，之后可以安心陪你，也能安心帮你处理离婚的事情。”
慕青瓷看了一眼沈少卿，扯动了一下面部表情，“少卿，你忙你的事情就好了，不用管我。”
沈少卿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他本想找个佣人来照顾一下她，但想想她是公众人物，就这么住在他的公寓里面，换个嘴碎地，指不定得出怎么样的绯闻。
离婚归离婚，让她深陷舆论的漩涡，他还是不愿的。
最终也只能作罢。
在离开之前，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你一个人在家小心一点。”
末了，他竟然生出一种在养女儿的错觉。
沈少卿离开后没有多久，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慕青瓷以为是沈少卿忘记了拿东西这才折返回来，或许是因为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以至于她都忘记了，沈少卿是回自己的公寓，究竟需不需要按门铃。
她一打开门，就看见裴西洲站在外面，她下意识地就想要关门，裴西洲像是发现了她的意图，立刻用脚顶住，不让她关上。
她的力气终究是不敌男人的力气，最终只能作罢。
大约是因为想着要彻底和裴西洲划清界限，声音冷淡得很，表情更是无比寡淡，“裴西洲，如果你是来给我送离婚协议书的话，那你放下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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