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的身影在武府书房消散的刹那,
西北天际一抹金色流光划破苍穹,转瞬便落在了大乾曲州之外的草原深处。
这里是拓跋部的族地。
秋意已深,草原褪去了盛夏浓绿,漫山遍野的枯草被风卷起,
如同金色浪潮,在天地间翻滚。
远处的帐篷星罗棋布,炊烟袅袅升起,透着一股安宁祥和的气息
牛羊在帐篷外悠闲地啃食着残留的青草,牧人的歌声悠远绵长,回荡在草原之上,
这是大乾与草原合流十年后,拓跋部的日常景象。
族地中央,一座最大的穹庐前,几名身着皮袍的拓跋部族人正垂手站立,神色凝重。
穹庐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与酥油茶的香气。
铺着厚毡的地面上,一位老者斜倚在羊毛软垫上,
正是拓跋部的首领,日逐王拓跋砚,也是大乾顺昌王。
他已年过八十,须发皆白,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如同草原上被风侵蚀的岩石。
曾经挺拔魁梧的身躯如今变得佝偻消瘦,呼吸微弱,
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腔,发出嘶哑声响。
他双目浑浊,偶尔闪过一丝锐利,即便到了弥留之际,也未曾完全消散。
十五年前,他还是草原六王之一,雄踞西北,与大乾分庭抗礼。
直到靖国公林青亲赴草原,将他击败,却并未覆灭拓跋部,
反而许以盟约,让他归附大乾,受封顺昌王,
允许拓跋部保留部族建制,与大乾军民通商,共享盛世。
这些年,草原渐渐安定,不再有部落纷争,
拓跋部的族人过上了安稳日子,
他也从一方枭雄,变成了守护部族安宁的顺昌王。
可只有拓跋砚自己知道,自容纳气运后,他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
曾经能弯弓射大雕、策马踏千里的体魄,渐渐变得虚弱不堪,
寿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加速消耗,
明明刚过八十,却已油尽灯枯,走到了生命尽头。
“咳咳...”
拓跋砚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守在一旁的孙子拓跋烈连忙上前,轻轻为他顺着气,眼中满是担忧:
“祖父,您再歇歇,不能多说话。”
拓跋砚摆了摆手,声音微弱:
“无妨...我剩下的时日不多了,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就在这时,穹庐的门帘无风自开,一股清冽气息涌入,驱散了屋内沉闷。
一道玄色身影缓缓步入,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色气运,
如同薄雾般,既不张扬,却又带着一股天地皆在掌控的威严。
正是林青。
他依旧是十五年前的模样,年轻俊朗,玄色便袍纤尘不染,腰间靖难刀静静悬挂,岁月似乎从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拓跋砚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大,
原本微弱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化为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猛地抬起枯瘦的手臂,指着林青道:
“林青!你这个混蛋!”
守在一旁的拓跋烈和几名族人脸色大变,
纷纷抽出腰间的弯刀,怒视着林青,
却因对方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不敢贸然上前。
“祖父!”
拓跋烈连忙按住拓跋砚的手臂,生怕他动怒伤了身体。
拓跋砚却一把推开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胸口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却依旧梗着脖子,对着林青破口大骂:
“要不是你,我拓跋砚现在还是四品,还能再活七十年!
你看看我现在,成了三品,八十岁便成了这副将死模样!你赔我的寿数!”
林青对他的怒骂毫不在意,神色平静,反而轻轻一笑,自顾自地坐下,
“天地万物,还是有寿数的好。”
林青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无寿数束缚,便会滋生无尽贪欲,万物走向毁灭。”
拓跋砚骂声戛然而止,眼中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
他挣扎着坐稳身子,咳嗽了几声,浑浊的目光紧紧盯着林青:
“你什么意思?”
“十五年前,草原各部征战不休,年年南下劫掠,死伤无数,气运散乱,早已是强弩之末。”
林青淡淡道,
“你拓跋砚虽为六王之一,却也护不住部族子民,今日被其他部落侵袭,明日便可能被大乾清剿,即便没有我,
拓跋部也撑不了多久,你又能活几年?”
拓跋砚的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不语。
林青说的是实话,当年草原四分五裂,
各部族为了水草、牛羊相互厮杀,日子并不好过。
他虽勇猛,却也深知部族困境,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当年容纳气运只是一个巧合,这也能怪我?”
林青继续说道,指尖金色气运微微流转,
“这几年,拓跋部子民安居乐业,牛羊成群,孩童能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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