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梦中醒来，脑袋一片昏沉。眼前似乎又点点血色溶于视线，逐渐退散……
周围的景象终于清晰起来，雕刻了精致凤纹的檀木香上垂下丝缕薄纱，散落身侧，渐渐没入视线尽头。
南笙虚弱起身，却发觉双手无力又趴回了床上。这一小小举动引来旁侧婢女的注意，她们急忙跑来。
见床上之人的动静，两位婢女喜上眉梢，连忙簇拥在她旁边。
“南笙小姐，你醒了！”她们搀扶着南笙起身，从旁边递来水。
接过杯子，南笙细酌一口，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指尖下光滑的皮肤传来熟悉的温度，再没有以往的冰冷面具隔绝。
沉默良久。
旁边的婢女看出她的顾虑，吞吐开口道：“小姐……面具……面具被你的师父拿走了。”
“我的师父？”她神情片刻恍惚，很快反应过来，“他现在在哪？”
“方才先生为你治好病就到了客房，现在应当在收拾。”
南笙思索片刻，问道：“南雅在哪？”
闻言，两人面面相觑，一人磕磕绊绊道：“四小姐应当……应当在若轩阁。”
听闻“若轩阁”三字，南笙连忙下床，马不停蹄便要出门。起身时动作太大，脑中气血突然涌上来，一时间眼前突然发黑。
两位婢女大惊，连忙上前扶住，吓得花容失色。
“小姐，你才刚刚伤好，现在不宜到处走动啊！”
“倘若你出了什么差错，将军不会轻饶我们的……”
南笙在她们的搀扶下又坐在床上，她单手扶额，轻轻揉动太阳穴，终于觉得晕眩感消失了些，视线也逐渐清晰。
“我知道了。”她歇息片刻，缓缓起身，“我会照顾好自己，没有你们想的这么虚弱。”
两位婢女又要说什么，却被南笙一个眼刀止住，只能硬生生吞下肚，眼看着南笙缓步离开南苑。
身上衣裳已换新，是曾经她在南苑留下的衣物。没想到两年没有穿，现在还有八成新，可见平日里有人常打理南苑。
走在府上的院子，路上遇上过许多丫鬟小厮，见到她都是一幅惶恐的模样，匆匆行礼就逃也似的离开，仿佛她是什么恶鬼一样。
南笙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对。这些奴仆也都是生面孔，想来都是府上这两年大换水，新来的丫鬟小厮。因些流言蜚语，才对自己避之不及。
也对，冰原中昏迷不醒后，她的样貌就被众人知晓，消息一定慢慢扩散在朱南。
反正她本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一直找不到好时机。南惠趁乱揭了自己面具，干脆顺水推舟，以南笙的身份才好在南府办事，反正留言对她造不成多大伤害。
想到南惠，南笙脑中就不住回想妖族洞穴中的那一幕。
拼死上前营救南惠，等来的却是她的背叛和偷袭。
她从一开始就应该发觉，南惠的怪异举动从进入妖穴开始就不断露馅，只是自己始终没放在心上。如今细细想起来，倒觉得处处是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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