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器，死亡之眼。
或者说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圣器，死亡之眼。
这个东西其实没有陈煜想象的模样。
总的来说，这个东西既不“圣”也不“器”，既没有神圣之感，也没有装备的模样。
死亡之眼，只是泡在玻璃罐里的一双眼珠而已。
至少现在看上去是这样的。
不是很高的玻璃罐中，淡黄色的液体浸泡着两粒眼珠，还是连带着视神经的那种。
美丽？神圣？根本没有！
而就是这样的死亡之眼却在出现后突然引起了剧烈的反应。
溶液沸腾，眼球挣扎。
刚刚还死气沉沉的眼球似乎一下子就被赋予了活力。
而倪克斯也同时产生了变化
黑金纹路的眼罩下，大量粘稠的黑红色液体涌出，甚至流淌在陈煜的手臂上。
仅仅是一瞬间，陈煜就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那是如同火焰灼烧皮肤，一寸寸撕裂肉体，抽出神经碾碎血肉的疼痛。
不过下一秒，随着炁的涌动，这种疼痛一下子就减轻了大半。
在倪克斯松口从他的手臂下来之后更是完全消失。
而倪克斯此时，已经满脸血污。
那黑红色的液体似乎也被鲜血冲淡，变成了暗红色。
双手抓住眼罩，猛的用力撕下。
看上去松松垮垮的眼罩此时却像是长在了皮肤上一样，撕扯间还带出大片如同污泥一样的血肉。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倪克斯脸上的眼罩显然不是神迹的一部分，并没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
撕下眼罩后，陈煜终于第一次看见了倪克斯完整的脸。
那是怎样的一个脸啊！
丑陋？美丽？
不，这些形容词都不能形容。
看着倪克斯的脸，陈煜只能想到残忍，死寂。
一指长的深邃裂口在倪克斯眼睛的位置上划出两个十字。
枯败，焦黑，几乎完全看不出是生物体的材质，漆黑，死寂，但是又并不丑陋……
似乎本身就遵循着某种毁灭的美感。
就在此时，被装在罐子里的死亡之眼也开始变化了。
玻璃瓶子怦然破碎，上面的金色纹路却留了下来，并且快速收缩铭刻在两只眼睛上，让这两枚普通的眼珠突然变得奇幻且神圣起来。
当这两枚眼珠进入倪克斯的眼睛里后，理所当然的，倪克斯脸上的伤痕开始快速的愈合。
就骨骼在愈合，肌肉在生长，皮肤在延伸。
几乎是几秒间，倪克斯的整个脸就完全恢复了正常。
而那带着杂乱金色铭文的碧绿色眼瞳更是给倪克斯带来了一些特殊的神圣感。
还有一种独特的完整感。
下一秒，倪克斯轻轻眨动眼睛。
一瞬间一股独特的力量降临。
那是……死亡本身！
在这股力量降临后，四周弥漫的血雾一下子就沸腾起来。
“赐予你永恒死亡的荣耀……”
轻轻的话音响起，所有的血雾全部被凝滞，然后开始枯萎。
那是概念上的死亡作用在了他们的身上。
“不愧是吾的伙伴。你果然很好看！”
倪克斯拿回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陈煜。
然后，有些不舍的转头，迈向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漆黑漩涡中。
“倪克斯……”
陈煜刚要动，就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压制，那是，星夜女士。
星夜女士轻轻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陈煜却似乎知道了她想要表达什么。
“这是和死亡神殿约好的？是圣女的“命运”？”
“这个世界没有命运，但是这也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必须要做吗？”小声的说了一句后，陈煜沉默了下来。
……
漆黑色的漩涡后。
倪克斯一步迈出。
就出现在了死亡圣殿大议会堂，教皇的位置前，十二位大主教全部在列，低着头面对着她。
熟练的坐在教皇的位置上。
轻蔑的看着眼前这十二位最低也是殿堂级的死亡圣殿巫师。
“跪下。”
“尊贵的……”
“我说，跪下。”
第二次的声音远比第一次更加沉重，而且效果也更好。
十二位大主教，跪在他们自己流出的血泊之中没有任何怨言。
倪克斯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椅子上发呆，似乎想着什么。
过了很久，才有声音响起。
“下一次仪式是什么时候？”
“是三百七十个星刻之后……”
“说人话。”
“大概两个月之后。”
“两个月之后吗？这次又是什么？心脏？肝脏？还是皮肤？”
“是部分躯干……”
“知道了。”
……
星辰城。
一切的敌人都被消灭，善后的工作也不需要陈煜来做，学院的课程也暂时停止。
明明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一次事件，陈煜却似乎突然闲了下来。
宿舍中。
无所事事的陈煜开始统计自己的收获。
首先，是表面上的收获与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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