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心理准备后,三人再次来到了雕像前。
粗糙的岩石表面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走吧?”颜欢打招呼,率先迈步。
此时,其余同伴早已等候多时。
灵体们的光晕在昏暗环境中静静闪烁,如同星河。
阿格莱雅淡笑,身躯微微转向他们。
“权杖曾赋予我们冰冷的名讳,神谕也千万次昭告不变的命运。”
昔涟的目光落在缇宝与阿格莱雅身上,声音柔和而清晰。
“但在[开拓]和[创世]的笔下:明日,星星会如此传唱……”
“门径的圣子,缇里西庇俄丝——”
“浪漫的织者,阿格莱雅——”
“逐火的尽头,她们将再度沐浴黄金……”
“翻阅万千门径,直至追回失却的一切。”
她又看向那尊伤痕累累的雕像,仿佛在与石像对话。
“你还记得吗,无缘黎明的卡厄斯兰那?”
“轮回的尽头,万物消散。”
“在这场梦里,你会醒来,重新成为爱笑的孩子。”
“可若你睁开双眼,回望昨天,便能看到命运清澈的足迹。”
“最后,那[憎恨]的烈火也被一阵风拂去……”
“只留下[爱],将时光铭记。”
渐渐的,阿格莱雅与缇宝化作光点,如同被风吹散的萤火,缓缓消散在了颜欢面前。
光点带着温暖的气息,并未直接消失,而是被一股无形的风牵引着,没入昔涟手中那本摊开的厚书。
她们的灵体,被风吹进了书页当中。
昔涟手捧故事书,身形缓缓飘起,发丝和衣袂无风自动。
她闭上双眼,周身泛起柔和的白光,开始沟通最终的门扉。
那扇位于雕像后方、由扭曲光线构成的门户,也随之亮起,轮廓变得清晰。
“逐火,是不断失却的旅途。”
“可就算一切随风逝去,[记忆]也会被留下……”
“所有徒劳,在此结出果实……”
“你孤独的苦旅,至此,该画上句号了。”
一阵强烈却不刺眼的白光闪过,如同潮水般将颜欢的视野完全笼罩。
他感到一阵轻微的失重感,随即脚踏实地。
当他恢复清明时,已来到了一片战场中央。
脚下是龟裂焦黑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硫磺、臭氧与某种金属灼烧后的刺鼻气味。
天空中那巨大的红色裂缝如烈日灼灼,横亘天际,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红光映照得整个世界一片血色。
在昏暗的腥风血雨中,丹恒凝视前方,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枪尖微微低垂。
“权杖的中枢,铁墓的温床……”
“我们终于看清它的样貌了。”
三月七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喉咙,她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下意识地缩了缩。
“到处都是一片红,可气氛却截然相反,好阴森……”
似乎是察觉到几人的进入,螺丝咕姆的投影悄然浮现,像一道精准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他们侧方,他的声音稳定地传来。
“那是[智识]的冰冷。”
“但很快,它就会被[毁灭]的热浪吞没。”
“螺丝咕姆先生!”三月七看到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顿时心安不少。
很快,黑塔的投影也赶了过来。
她双手抱胸,正色道,影像边缘偶尔有数据流闪过:
“终于,世界内外连通了。这是翁法罗斯距离银河最近的一刻。”
“小家伙们,干得漂亮。”
螺丝咕姆看向众人,金属头颅微微转动:
“有斯蒂芬.劳艾德和他的骇客朋友们坐镇,权杖的屏蔽协议不会再生效了。”
“现在,世界内部的时间流速已经完全和现实同步。”
“颜欢先生,您可以尽情发挥了……”
黑塔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天空的裂痕。
“也就是说,决战的时刻到了。”
闻言,颜欢不由看向天空。
透过翁法罗斯那破碎、翻涌着能量乱流的天幕,依稀可见外太空深邃的背景下,各大势力的战舰若隐若现。
它们如同钢铁的蜂群,已经遍布在群星周围。
旗舰的引擎光芒如同微缩的恒星,炮口闪烁着蓄能的冷光。
“阵仗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打有那么多友军的仗。”
“呵,颜欢女士,只要你走在[开拓]的道路上,未来的援军不会比现在少。”黑塔的投影挑眉,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调侃。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不能从今天活下来。”
螺丝咕姆点头,声音里多了一丝凝重:
“还有一件事,各位理应知情——”
“博识尊,向翁法罗斯投来了目光。”
“计算中的时刻将要来临。这一战的结果,会成为[智识]数算的新锚点。”
“很遗憾,我们不得不做出合理的推测:铁墓的诞生,始终在星神的计算中。”
对于这所发生的一切,昔涟依旧乐观,她的身影在血色天空下显得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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