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压下心中的疑虑,在两人对面坐下,自己拿起茶壶倒了杯茶,“秉忠哥,您说。”
“王铮,男,二十七岁,浙省婺州人。零零年来的英国,在利物浦大学读的计算机硕士。零二年毕业,没回去,留在腐国,先是在伦敦一家做企业软件的中型公司干了大概一年,职位是软件工程师。零四年,从原公司离职,自己注册了现在这家以太解决方案有限公司。”秉忠抿了口茶,又继续道。
“公司注册信息和基本的税务记录我们看过了,表面上看,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家正常的软件公司,员工十几人,中外都有。业务范围.....刚开始的时候,主要是和国内几家公司勾连,做软件本地化和一些电脑游戏的汉化。””
“汉化?就是做盗版软件和盗版游戏?”李乐立刻反应过来。
“可以这么理解。”秉忠笑了笑,“那几年,国内对这类产品的需求大,版权管理也松。他们靠这个,确实赚了不少钱。”
“最近一两年,这类业务似乎收缩了,公司转向承接一些软件模块的外包开发,也自己尝试做独立的软件产品。从公开的账目和业务往来看,基本上算是一家在正轨上运营的科技公司,没什么明显污点。”
李乐听着,咂咂嘴,“听起来,挺正常的创业轨迹啊。学历、经历、公司业务,都没什么明显破绽。那意思是,没问题?”
“单看这些,是挺干净。”秉忠话锋一转,目光投向旁边的阿康,“但线头扯出来,往往不在明面上。我们查到一些业务之外的东西。阿康,你来说吧。”
阿康接过话头,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江湖气,“乐少,王铮这个人,最近跟一个叫郑荣林的人走得挺近。这人外号龙仔、阿龙,是个扒仔。”
“扒仔?”李乐对这个词很陌生,“什么意思?”
“叠码仔您知道么?”
“叠码仔?知道一些。”李乐点点头。
“那就好解释了,”阿康笑道,“扒仔可以算是叠码仔里面的一种,现在都叫叠码仔了。其实细分下来,具体业务又有区别。”
“叠码仔是在赌场里帮赌场拉客、给客人提供筹码信贷、安排食宿娱乐的人。而扒仔呢,他们的业务就是专门负责帮那些在赌场里赢了钱,又觉得带大量现金不方便,或者有其他原因,不方便把赢来的钱带走,就能通过他们给扒走,也叫洗码。”
“怎么个扒洗法?”
“路子多了。”阿康显然对这套流程如数家珍。
“最常见一种的是换汇。比如客人赢了十万镑现金,不想带出境,扒仔就按比银行优惠一点的汇率,把这些英镑换成需要的币种,通过一些渠道,打到客人在国内的账户上。”
“另一种,会换成劳力士、百达翡丽这种硬通货手表,价值高、体积小、全球流通性好。再或者,买成不记名的债券、珠宝首饰。总之,就是把烫手的现金,变成清白的、便携的高价值资产。扒仔就吃这中间的差价和手续费。”
李乐这才恍然,“哦,就是赌场里的金融中介。”
“可以这么理解。扒仔算是叠码仔这个行当里,比较偏金融操作的一类人。”阿康点点头,“这个阿龙,以前就在我管的一个小场子里做扒仔。”
“手脚不算干净,有点小聪明,喜欢耍花样,后来因为吃了点客户的夹棍被发现,差点被.....那什么,是林叔看在他是老乡的份上留了下来,但场子里是待不下去了。后来听说跑路去了尼德兰混了几年,前年才又溜回伦敦。”
“回来之后,他没法再进正规的赌场做事,转而专门做针对留学生和来这边打工的人的私下换汇生意。”
阿康继续解释道,“乐少您知道,这边很多留学生,家里给寄生活费学费,或者打黑工的赚了钱,总有些需要把英镑换汇回国,或者从国内弄钱过来换成英镑用在这边。”
“走银行渠道,一来有限额,二来手续麻烦,汇率也不一定最好。再一个,很多人打黑工的收入,本身也见不得光,没法通过正规银行走账。”
“阿龙就看准了这个市场。他在几个留学生和打工人比较多的圈子里,通过熟人介绍,做这种私下换汇。汇率通常比银行牌价要好一点,而且速度快,没什么手续,现金或者两边账户直接转账,很受一些人欢迎。”
“这活儿风险比在赌场低,但利润也不小,而且更隐蔽。当然,风险也有,主要是信用风险,偶尔也会遇到黑吃黑。不过阿龙这人以前混过,有点手段,一般人也不敢赖他的账。”
李乐听着,脑子里迅速把信息过了一遍。
王铮,一个看似正经的软件公司老板。阿龙,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专门做地下换汇和赌场金融服务的“扒仔”。
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怎么会搅和到一起?
“那你说的这个阿龙,和王铮之间,又具体是什么关系?”李乐看向阿康,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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