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被螺旋桨搅成破碎的棉絮，二十架P-40战鹰撕开云层。陈烈攥着发烫的机枪握把，看准机群俯冲的方位连打三发绿色信号弹——这是昨夜与航空队约定的地面标识。
"；东南四十五度！"；魏大勇嘶吼着调整高射机枪仰角。猎户们两人一组转动木质方向轮，用马车轴承改造的基座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第一波俯冲的敌机刚进入射界，三十挺改装的马克沁同时喷出火舌，混着铁砂的霰弹在低空织出死亡弹幕。
两架敌机拖着黑烟栽进白龙河，溅起的水柱里翻着肚皮的死鱼漂了半里。赵雪茹带人撑着竹筏往河里大把抛洒漂白粉，刺鼻的气味呛得筏子上的青壮直流眼泪。
"；注意油罐车！"；陈烈突然指向东南坡道。五辆蒙着帆布的卡车正借着地形掩护迂回，车尾滴落的液体在黄土路上蚀出焦痕。魏大勇的步枪准星刚套住驾驶室，挡风玻璃后突然闪过张熟悉的脸——竟是三天前被处决的伪军营长！
"；打轮胎！"；陈烈话音未落，小虎的土炮已轰然炸响。填满铁钉的陶罐在车队前方爆开，头车左前胎瞬间瘪成烂布。失控的卡车撞上山岩的刹那，帆布下露出成排的金属圆桶——每个桶身都焊着三根螺旋状铜管。
赵雪茹的瞳孔猛地收缩："；是芥子气喷洒器！快毁掉压力阀！"；
魏大勇翻身滚进弹坑，中正式步枪的枪托重重磕在碎石上。他屏息瞄准两百米外晃动的铜管，7.92毫米子弹穿透铁皮的脆响混在爆炸声中几不可闻。当第五个压力阀被击毁时，泄露的毒气已将驾驶室里的活死人腐蚀成白骨。
尖锐的呼啸，陈烈抬头看见三架敌机突破防空网。机腹弹舱打开的瞬间，他浑身的血都凉了——落下的不是炸弹，而是上百个绑着竹片的瓦罐！
"；防空洞！"；陈烈拽着赵雪茹滚进壕沟。瓦罐坠地炸开的不是火药，而是密密麻麻的跳蚤。这些黑红相间的虫豸见风就长，转眼间已有指甲盖大小。
"；鼠蚤！"；赵雪茹撕开急救包，将整瓶樟脑丸砸碎在壕沟边缘，"；快撒石灰！"；
小虎带人推着独轮车狂奔，车斗里的生石灰扬成白雾。猎户们点燃艾草捆在阵地四周挥舞，焦苦的浓烟逼得鼠蚤群节节后退。魏大勇趁机带神枪手们点射残留的瓦罐，子弹穿透陶片的脆响中，不断有未爆的生化武器被凌空摧毁。
西南方向突然腾起三发红色信号弹，陈烈心头一紧——这是预设的敌军迂回警报。他抓起望远镜的手微微发抖，镜头里出现的竟是二十辆美制道奇卡车，车头插着的青天白日旗在硝烟中猎猎作响。
"；是援军！"；通讯兵挥舞电文跑来，"；特别行动队......"；
话音未落，领头卡车突然转向，车厢里伸出黑洞洞的枪口。陈烈飞身将通讯兵扑倒的瞬间，勃朗宁重机枪的子弹已将指挥部帐篷撕成碎片。
"；狗日的假旗！"；魏大勇一枪打爆卡车油箱。伪装的鬼子特种兵纷纷跳车，他们手里的美制冲锋枪喷吐着火舌，战术动作却带着关东军特有的僵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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