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第一共和国边境,米卢斯。
四十万大军隔着广阔的原野寥寥对望,春天的风拂过农民牧场的薰衣草花田,风里夹着香甜的气息。
共和国的志愿军团在粗略统计里只有不过十几万人,这十几万人的训练素质和武器技术都要远远弱过对方,几百门摆放有序的前列大口径火炮阵地就在他们的眼皮子下,那股威压是实型质的,志愿军团的前线指挥官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森严的炮口对准了他们。就犹如死神的镰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国民护卫队这边连人手一杆维护良好的火铳都很难保证,火炮更是稀少和尊贵。在阿勒斯分裂为三座帝国之前,教廷和贵族们就已经完成了基本的军事转移,大批的战争机器从法兰西的国土运出去,布置在稀稀落落的边境线,等待着战争到来的时期就地取材。
贵族们下的这一步棋,很完美的计算到了实处。
这样的对峙已经持续很久了,前线指挥官抬起头颅,凝视叶夫根尼那张微笑而贪婪的中年脸庞,心里仿佛有一根冰冷的蟒蛇爬过。
他没有把握战胜那个男人,在阿勒斯未分裂前,就是他带领阿勒斯在军事劣势之下屡次战胜兽族人的攻势,将皮纳利的野心扼杀在央陆的边境。
断断续续的谈判已经不能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了,反法同盟的谈判人员一次比一次态度强硬,他们的退让终归会退到无路可退的地步,战争迟早会爆发。
但是他们还在等,等着国内的支援和新的兵力补充上来,争取的时间越多,战争胜利的希望就越大。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昨天夜里过去谈判的大学学生到今天都未归来,难道他谈判了一整夜么?
“贝瓦尔德!我们有东西要给你!”
忽地,叶夫根尼前勒马绳,驱马前行,完全没有一点征兆。
两方的军团都因为他忽然的行动而紧张起来,攀谈和交流声都在一个呼吸间安静。
叶夫根尼骑马到了预留出来的战场中央,手里提起一个麻袋,笑容肆虐。
他高高地往志愿军团方向抛起,仰天大笑就往后方策马奔去,贝瓦尔德心里闪过一个糟糕的念头。
一颗人头从麻袋里滚了出来。
糟了。
贝瓦尔德立刻拔出军刀,拦在自己的身旁左右挥舞,大声嘶吼想要制止这帮冲动年轻人的怒气。
“不准开枪!不准开枪!他在激怒我们!”
可是他再怎么高声制止,也没法压下年轻人们的怒火和冲动,火铳的枪口抬起第一架,就会有第二架,第三架。
“不准开....”
震耳欲聋的开火声碾碎了他的号令,战马在枪炮的巨响中昂起马头,惊恐不安地想要逃离,贝瓦尔德差点从马上跌落,死死勒住了马绳。
完了。
这是他心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几百门重型大口径火炮朝天射来的实芯炮弹铺天盖地,安静而致命。
在临死前,他发出了人生中最后的决定。他没有逃避,没有惶恐,而是撕心裂肺的大吼着挥刀,唤醒年轻人们的血性和狰狞:
“开火!!进攻他们!!不要让他们越过共和国神圣的边境!!”
紫粉色的偌大花海在风中摇曳,从那一天起,便流满了法兰西共和国年轻人们的鲜血,他们在漫长的斗争中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和尊严,只为扞卫共和国的一切。
志愿军团在第一批火炮轰击下幸存的士兵从地上爬起来,越过贝瓦尔德残破的半边尸体,发动了让人孤独而绝望的冲锋,他们的目光惶恐和颤抖,却没有后退一步。
刺刀雪白而优美,他们发起了冲锋。
“进攻!!进攻!!”
巨大的硝烟开始升腾,帝国与共和国的大旗在空中舒展身体,肆意翻飞,而七次反法同盟战争的序幕就此拉开起点,西陆的日轮在未来169年漫长的历史里,将始终以士兵们青涩的鲜血来书写。
接受到前线开战消息的温墨落乱作一团。
公社的指令变成了废纸,每个人都害怕站出来成为承担责任的羔羊。
伊波尔的头快要炸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些什么。
埃米已经失踪很多天了,伊波尔几乎要认定埃米受到政治迫害,被人暗杀了。可她想不懂杀了埃米对谁会有益处,杀了埃米分明没有任何人能获利。
暗流再次在这座城邦里流动,可她已不再是其中的一员。
她累了。最开始的她只想过要埋葬旧时代的一切,把敲骨吸髓的贵族阶级灭亡,仅仅只是做到这些而言。伊波尔从来没想过她能成为统治者,去拥有莫大的权力。
“奶奶...我现在才理解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她疲倦的抬起头,任凭温和翠绿的斑驳日光落在她的额头和睫毛上。
“这座城,就要倾倒了。谁也不能在里面活下去,每个人...都会留在里面陪葬。”
沉默无声无息的蔓延在房间的每个角落,伊波尔已经躲在家里很多天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花之碑与白旅人请大家收藏:(m.20xs.org)花之碑与白旅人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