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温软没有传来，素尘低下头，温柔地抬起玄序的左手，一条手链从指尖慢慢戴到手腕上。
素尘轻笑一声，仰首在玄序微薄的唇上印下一吻，“紧张什么？睁眼吧！”
玄序缓缓掀开眼帘，忍不住低头去看素尘给自己带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条通体墨色的手链，仔细看的话能清晰瞧见上面精致的花纹，还有一串用铭文篆刻的字符：吾夫玄序
玄序呼吸一紧，手链翻转，那行字的对面有一个镂空的图案，是一对坐在飞剑上的小人，他们一个捧着另一个的脸，一个含着另一个的唇，惟妙惟肖。
小人旁边分别标注：素尘，玄序。
“尘尘。”玄序猛然抬头，一双殷红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素尘，嘴角扬得很高，说话时很激动，“喜欢！我喜欢！”
他高兴得一把将素尘扑倒，重复着“喜欢，我喜欢”，说着说着，似乎是哭了。
素尘顿时着急地轻轻拍玄序的背，“怎么哭了？”
“没事，我没事，就是......我也不知道。”玄序收紧手上的力道，在素尘脸上、发顶、脖颈，亲了又亲。
许久许久，玄序才冷静下来，心中仍难掩喜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道：“你什么时候做的？”
“前几天。”素尘就着躺在地上的姿势说，“你要不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里面有东西？”玄序抬起头，呆呆的瞅着素尘，素尘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我送你的能是普通东西嘛？”
玄序傻笑，把素尘抱起来，往床榻过去，坐在床上时也没把人放开，而是直接将人放在自己身前，用手脚圈住。
他微微弯腰，把下巴抵在素尘左肩，“我看看我们尘尘都给我准备了什么。”
说着，他将神识探入手链，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把散发恐怖气息的长鞭，感受到熟悉的神识，长鞭立马从手链中钻了出来。
玄序心脏猛地漏了一拍，“这是......”他一把握住长鞭，心念一动，长鞭迅速变化形态，变成一把大弓，紧接着，大弓化作长枪，“渊蚀！”
“开心吗？”素尘仰着头，笑意盈盈地望着玄序。
玄序亲了亲素尘脸颊，“我以为它不见了，你在哪儿找到的？”
“鬼储里。”素尘回道，“上次将鬼储剥离神魂后就放不回去了，无意间发现的。”
他指了指手链，“喏，这条手链就是鬼储，里面都是我的家当，都给你。”
玄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素尘根本不给机会，继续说：“我娶你的聘礼，还有，没有我的同意，你是摘不掉的。”
他说的认真，面上挂着暖洋洋的笑，被绚丽的光彩照耀得晃了玄序视线。
“能遇到你真好。”玄序沉默许久，千言万语只成了这句话，他紧紧搂着素尘，“我会保护你的。”
鬼储于素尘而言是什么，他最清楚不过。
那可是素尘的半条命啊！
真正的聘礼其实是鬼储里的东西，而之所以将鬼储给玄序，是素尘迷迷糊糊间，窥见了某段记忆。
鬼储是他的，也是必须要给玄序的。
“你再看看其他的。”素尘提醒道。
玄序没拒绝，将渊蚀收进识海，那是他的本命法器，自然要在识海孕养保存。
鬼储中装的，大多是素尘在另一个世界收集的宝物，灵植、灵宝、闪闪发光的金子宝石......就连玄序送给素尘的那间黄金殿宇也在里面。
“黄金殿怎么也放在里面？”玄序疑惑。
素尘解释，“我没放处，放你那一样的。”
玄序失笑，继续查看，正走着，脚尖突然踹到一颗散发璀璨华光的石头，哐当一声，紧随着，一声声难耐沙哑地轻吟伴同一道光影从石头中传出。
“尘尘~不要了~够~够了......”
玄序瞬间愣在原地，瞳孔狠狠放大，一片毫无预兆地烧红自耳尖蔓延，直达脸颊脖颈。
见玄序反应不对，素尘推了一把玄序，“怎么了？”
玄序收回神识，浑身滚烫，“没事。”他低头看了看素尘，后者显然已经忘记在鬼储里放过什么东西，不然也不会就这么送给他。
“不继续看了吗？”
“不看了，以后再看。”玄序道，正要关闭鬼储的储物空间，猝然，空间震荡，鬼储猛烈抖动，在二人奇怪的眼神中，一把古朴无剑鞘的灵剑飞出。
灵剑转了两圈，似有对准玄序刺下的意思，然在素尘跟前，那剑始终没能落下，剑身一抖，附在上面的石膜裂开，很快露出云白剑刃。
只是在房间各种彩光的照射下，暂时看不出本色。
灵剑自觉往素尘面前凑，素尘伸手接住，看清了剑身上的字符，那上面赫然雕着“龙吟”二字，其中隐隐有雷电流动，更有巨龙在脑海中盘旋咆哮。
“龙吟剑。”素尘呼吸一凝，一段早已遗忘的记忆窜上脑海——“这是为师不久前得的龙吟剑，收好。”
“多谢师尊。”
“小师弟可要好好爱惜这柄剑，这可是师尊专门去炎境为你寻的上古神器......”
——
“师尊......”
不知怎地，眼睛忽然就不受控制地湿润。
一双大手从身后抱住素尘，“怎么了？”
龙吟剑也在手中轻颤，似在安慰。
”没事。“素尘摇摇头，抬手擦掉眼泪，闷闷道，他看着手里的灵剑，“这剑不能给你。”
玄序不问，点头应“好”。
素尘解释，“这把剑是你师祖留给我的。”
玄序有些醋了，却仍不追问，轻轻在素尘眼尾落吻，吻去上面的泪渍，“别哭。”
他不想他的尘尘难过，更何况还是那个老家伙，这时他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如何，应该庆幸的吧！
庆幸素尘从始至终都只关注自己，庆幸素尘对情感迟钝。
哪怕那些都不是素尘自主的，是被操控的。
可玄序还是无比庆幸。
他抱紧素尘，一言不发地盯着龙吟剑，龙吟剑能自主跳出来，想必是出了什么问题，至于是什么，以后自然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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