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听了李乐峰的提醒，瞬间想到了什么，夺门而出，直奔楼上技术中队办公室。
他刮起的这一阵风彻底惊醒了剩下两个迷迷糊糊的人。
李永秋睁开眼睛，看见李乐峰，愣了一下，“李局，您什么时候来的？”
李乐峰背着手，看着他，“大概在你说梦话的时候。看来你真的非常不同意小麦子和你妹妹交朋友！”
李永秋一下子惊醒了，眼睛瞪得老大，“我在梦里说这事了？”
黎麦在旁边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曾茂此时也已经醒了，问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什么东西飞了出去……”
李乐峰告诉他：“不重要，大概是什么虫子吧。”
高梁三步并两步地窜到了崔立伟的办公室，看着挂着黑眼圈的崔立伟躺在沙发上，睡得很安详。
他毫不客气地把人拽了起来。
崔立伟睁开了眼睛，即便没有带着他那标志性的金丝眼镜，眼神依然冷冽如刀，“你最好有事找我，否则咱俩今天没完！”
高梁此时底气十足，问道：“立伟，你在尸检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
崔立伟冷笑一声，“四个人被压成了肉饼，还不够特殊吗？”
高梁被噎到了，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这四个人当时还是活着的吧？”
崔立伟听到高梁的话，意识到他的确不是在瞎胡闹，挑了挑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高梁告诉他：“刚才李局到楼下审讯室，问了一下进展情况。他提到了一个细节，小吊车开过那座小桥，又在石子路上滚了半天，才能进到村子里，这过程会发生多大的噪音？就算当晚下了暴雨，这声音也不容忽视的，尤其是赵小刚把小吊车开出来，采石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觉得这事实在有些蹊跷！”
崔立伟起身，坐回自己的办公位上，从抽屉里拿出了验尸报告，递给高梁，“这是我们这几天所有的工作笔记和非正式的报告。你说的情况，我们当时也曾经考虑过，但是根据现场的情况，即便这些人在被碾压的时候已经死亡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判断出来。死亡的时间和碾压的时间相隔太近了，无法判断哪个是先，哪个是后。”
高梁问道：“这四具尸体上有没有什么致命伤？比如斧钺钩叉、勒死、淹死、呛死、毒死……”
崔立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别激动！我们在验尸的过程中都已经考虑到了这些情况，但是完全没有！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有可能是因为机械外伤死亡或无意识的情况下被碾压，所以没有任何反抗逃离的动作。当然也可能是当时根本逃不掉！”
“那另一个人……”高梁听完他的话，心里有了自己的猜测，可是对于现场上的第四具无名尸体，他还是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要陪着他们一起死？”
“很有可能这个人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进入现场，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崔立伟也给出了自己的猜测，“你们最好查一查赵二对外的应收赌博欠款。会不会有人和赵小刚一样，因为欠了太多的钱，一时想不开，同归于尽？”
高梁有些发愁，“我在最初也曾经想到过，可那时候所有赌徒死的死、跑的跑，完全没有证据证明。大石桥侦查的时间又短，工作也不得力，所以这一部分事实根本没有办法验证。
“昨天在审讯的过程中，我也问了寇长兴。他说，自己只是个拿分成的，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崔立伟思索了一下，“我觉得你还是得从寇长兴和何力群这里入手。他们虽然只是拿分成，但是这赌局什么规模、有多少账，他们心里应该有数。要不然，怎么这个团伙怎么结账？”
高梁应道：“行，趁着还有时间，我再问问寇长兴这个老小子！他跟我们肯定是没有完全说实话，但是假话假到什么份上，我现在心里没数！”
崔立伟突然想起一件事，“小赵老师已经跟着审讯一整晚了，如果你们暂时没有继续审讯何力群的工作，让人家姑娘回去休息吧！”
高梁贱兮兮地调侃：“唉，别看我们崔大神对着自家兄弟横眉冷对，可是对于那些小女孩可真的是体贴入微！”
崔立伟眼神冷冰冰地飞了过去，吓得高梁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果断撤离危险地带。
回到审讯室，李乐峰已经走了，留下三个人在监控室里嘀嘀咕咕，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看见高梁进来，三个人停止讨论，眼睛齐齐地望着他。
高梁吓了一跳，“你们搞什么怪态？赶紧的，开始干活了！”
李永秋站起来，“老高，我们现在还能审讯什么？这两个人的口供现在大致都能对得上，只有一些细枝末节似乎还有一些出入。不过他们两个在赌局里的角色不同，口供不能完全对应，也倒也正常。”
黎麦问道：“高师傅，是不是李局那句话有什么问题？”
高梁点了点头，“没错！老李的那句话提醒了我，小吊车从采石场开到村子里，少说也有一里地，这么大的噪音竟然会没有人听见！就算是当时下了暴雨，在过桥的时候声音不会传出来；但是进了村子以后，走了那么长一段石子路，足够引起赵二他们警醒，让他们逃离那个地方。
“可是按照现场的情况来看，他们几个就在屋子中央，完全没有撤离的迹象。所以，我觉得他们当时已经失去了意识……”
“或者已经死亡了，对吗？”李永秋一下子就明白高梁话里的意思。
“没错！我认为凶手就是在场那第四具无名尸体。”高梁告诉他们，“这仅仅是我的一个猜测，咱们还得收集证据，去证实这件事！”
“崔队不能给出判断吗？”曾茂寄希望于验尸报告。
“间隔时间太短了，没有办法给出准确的判断！”高梁掐灭了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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