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害你那段时间被人指指点点…
因为我，害你转学、害你不再是军人……”
温婉纤长的睫毛被浸湿，泪花不断滴落，身体不受控地抽动。
这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今天全数说了出来。
顾洵心像揪起来般疼，抬手想安抚她却被躲过。
“那两年我躺在病床上想了许多，这一切的根源是我…”
温婉失笑，颤抖地抱住自己，“厉薇薇说的对，若没有日记…她不会处处针对我，便不会…不会暗雷那事！我就不会残疾…你会是更优秀的军人，报效国家是你的理想。”
“一切！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日记…？”顾洵皱了皱眉，抓到一个信息点。
“所以那时你和薇薇打起来，你不惜跳进火堆里就是为了销毁日记？”
她眼神躲闪，脑海里又浮现起自己的心事，一桩桩一件件。
即使本子已灰飞烟灭，但那些不敢告之的想法都印下了烙印……
“原来是这样…”
顾洵恍然大悟般，黑眸里划过光亮，“怪不得那时怎么问你都不愿意说。”
他的声音弱下来，含着沉重的叹息：“不值得的是你，婉婉。”
温婉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两人对视彼此，尽管外面狂风呼啸，可这里空间像是隔绝了所有。
“那本日记我见过…”顾洵的唇一开一合，说出了一件温婉从不知道的事情，“我也看过里面的内容。”
霎时，她瞪大双眼！
琥珀色的眸子晃动，满脸尽是不敢置信！
“我是无意看到的，也正巧看的那页你写着‘我喜欢哥哥，是女生对男生的那种喜欢’。”
“其余的我都没看过。”顾洵见她有些瑟缩着，缓缓地抚摸那柔软的头发，给予了镇定。
温婉垂着头，小心翼翼问：“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他点点头，揽她入怀一下下轻拍着那瘦弱的身躯。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自己承担着这么多，我那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只能装作不知道。”
“但是婉婉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我的感情来得太晚了，我年少时不懂爱是什么…我只知道责任，身为军人的责任、身为男人的责任。直到…你离开了我，才让我明白感情是什么，早在牟寨任务，我那时脑袋里闪过一个想法，要是我们真是一对夫妻该多好？”
真是一对夫妻…该多好？
这是曾经温婉心里无数自问的声音，原来他也曾想过……
犹如轻舟翻过万重山，她心里满是复杂。
顾洵盯着她，目光灼灼：“所以因为那时你的病情，我不得不说谎去伤害你…婉婉。”
温婉眼眶里蓄满了晶莹的光，转瞬一涌而出！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是为了什么…？被威胁，每日惶惶不安是因为什么…”
怀疑着自我，她吸了吸鼻子，鼻头因为哭泣变得红彤彤的。
她就是个傻子，被不存在的事情威胁…
厉薇薇也是，她俩都因为这些而变成“仇敌”……
到头来，根本不存在。
“那我…我那些年都在做什么啊！”
温婉气息不稳，大口呼吸起来，胸口闷得难受。
“婉婉…婉婉！你听我说。”顾洵低头注视她，唤道：“都过去了，看看现在好吗？”
“我在，一直都在。”
被唤回意识，温婉目光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流连，呆呆的说：“可是…若不发现我的身世，我们会是兄妹啊。”
上天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就是她遍体鳞伤、千疮百孔后，突然通知。
他们又是可以相爱的…
“是啊婉婉，我们是幸运的。”
“你不觉得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
顾洵轻轻诉说，宛如一片云彩飘进她心里。
温婉沉默，双手相握深叹了口气。
“对不起，你的理想被我打断了…”
他立即明白过来，她纠结于自己，觉得自己的理想没有实现，还牵连了他的。
“没有，放下军装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刚刚不是说了，我明白了什么对我最重要…”
“婉婉你是最重要的，对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后悔我的选择。”
顾洵宽大的手掌握上她的拳，用手温去传递，渐渐才让她松开了握白了的手心。
“所以婉婉…你的心里还是我吗？”
他俩的额头相贴，鼻尖相触。
顾洵说话间，呼吸微弱的洒在她脖间，缓慢地与她十指紧扣…
“我…”温婉受不了这亲密的距离，眼神躲闪。
“嗯…？”他半闭着眼，略微仰视她，呼吸渐渐加快。
可能是残留的酒精，促使了微醺的氛围……
两人呼吸交错，逐渐的…温婉的频率被他牵引，达成了同步。
顾洵轻蹭着鼻尖，或在她脸侧、或在她耳后。
一次次低念她的小名，十分情意绵绵……
“婉婉。”
“婉婉…”
“婉、婉…”
温婉被叫的感觉体温上升，特别是耳垂好似烫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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