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海宝儿转身对丁穵吩咐:“云兮楼不是还空着?立刻让人备上流水席,凡来观礼的百姓,不论贵贱,都请进去喝杯喜酒。”
丁穵一愣,随即躬身应下。消息传开时,整个竟陵郡都沸腾了。百姓们拥向云兮楼,只见楼前广场上早已摆开百张方桌,天鲑盟的仆役们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穿梭其间:红烧肘子泛着油光,清蒸鲈鱼翘着尾巴,连粗瓷碗里的阳春面都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穿粗布衣裳的老农捧着陶碗,与戴方巾的书生碰杯;卖花姑娘踮着脚,给邻桌的孩童递去一支石榴花;连之前在街角观望的老乞丐,都被请进楼内,捧着一碗热汤面热泪盈眶。
云兮楼二楼,几位地方乡绅望着楼下光景,不禁慨叹:“海逸王此举,怕是要让全郡百姓都感念天鲑盟的厚泽了。”
另一人凝视着楼下熙攘人潮,唇边漾着一抹淡笑:“今日乃彦掌苑大喜之日,原该全城同贺。他当真是好机缘,得海逸王青眼,从江府西席一跃而为如今的彦掌苑。只可惜他已完婚,不然倒是可将小女引荐于他,也能借些光……”
第三人接过话头,含笑道:“这你便有所不知了。彦掌苑除才学卓绝外,更因内人与海逸王有义亲之谊。你若想攀这份亲缘,不妨看看家中可有总角之年的小女?”
“此言何意?”第二人面露惑色,不禁追问。
第三人莞尔一笑,徐徐解释:“我说仁兄啊,既想攀附贵戚,却疏于事态动向。闻说东河郡江家二公子江忍,如今正随海逸王学艺,其年方十一呢。”
“哦!原来如此!”第二人恍然大悟,随即面露懊恼之色,“家中小女虽有几位,然最幼者亦已二八年华,与江二公子相较,年岁实不相当。真是可惜啊!”
此时,最先开口的那位乡绅不禁朗声大笑,拍着先前懊恼的罗姓乡绅的肩道:“罗兄何必将此事挂怀?回去再生养一个便是,待过十数年,再许配与江二公子,岂不两全其美?”
邻桌恰好坐着个青衫客,自斟自饮时听见“江忍”二字,指尖猛地一颤,酒盏“当啷”磕在案上,溅出的酒珠竟烫得他猛地起身——这反应忒不寻常,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他慌忙拢了拢衣襟,喉结滚动着想说些什么,却偏装作若无其事,转身要往楼梯口走,脚步却踉跄得险些撞翻旁边的酒坛。
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正巧落进那几位乡绅眼里。方才慨叹海逸王德泽的老者眉头一挑,慢悠悠开口:“这位先生看着面生得很呐,莫不是喝多了?”
另一人捻着胡须打量他:“瞧这慌张劲儿,倒像是……揣了什么心事?”
青衫客脸色一白,强笑道:“不过是内急,失陪失陪。”说着便要下楼,却被个矮胖乡绅伸手拦住——这乡绅是做绸缎生意的,最擅察言观色,此刻眯眼道:“先生既来贺喜,怎不喝了这杯再走?方才听先生对江小公子的年纪格外上心,莫非与江家有旧?”
青衫客被问得语塞,支吾道:“不过……随口一听罢了。”
“随口一听?”先前说“总角之年”的乡绅冷笑一声,忽然提高了嗓门,“我方才说江二公子随海逸王学艺,你便手抖得像筛糠,莫不是对海逸王或是江家有什么不满?”
这话一出,周围几桌宾客都静了下来。那青衫客额头冒汗,想推开众人却被死死拦住,情急之下竟口不择言:“我……我只是觉得那小子年纪太小,怕是……”
“怕是配不上海逸王的教导?”矮胖乡绅猛地拍案,震得碟碗叮当作响,“江小公子聪慧过人,海逸王亲自点拨,轮得到你这外乡人置喙?”
老者慢悠悠端起茶杯,茶盖刮着水面:“看你这般鬼祟,莫不是别处派来的细作?想在云兮楼捣乱,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地界!”
青衫客被这话戳中痛处,顿时慌了神,挣扎间腰间竟滑落下个小巧的铜哨——这哨子样式古怪,绝非寻常百姓所有。矮胖乡绅眼疾手快拾起,掂了掂:“这物件倒别致,是用来传信的吧?”
周围百姓本就感念天鲑盟设流水席的恩情,此刻见有人形迹可疑,顿时围了上来。有个卖糖葫芦的老汉挥着杆子喊:“敢在海逸王恩赐的喜宴上搞鬼,揍他!”
《御兽谱》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20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20小说网!
喜欢御兽谱请大家收藏:(m.20xs.org)御兽谱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